赵旃:吓死我了!跑跑跑!
潘党:吓死我了!退退退!
楚庄王:吓死我了!揍他揍他揍他!
赵旃被众人推上车,大伙儿才发现车御已经在楚营被捉,此时无人御车,眼看楚兵在营中叫喊着,已经往营外搜捕逃走的人了。情急之下,哪里还分什么将军兵士上上下下,赵旃便一屁股坐上车御的位置,亲自执辔鞭马,驱车急行。
天色渐渐亮起来,赵旃拼命催促马匹奔驰,但马匹从昨天白日开始就一直赶路,昨天夜里又不曾给喂食,此时已经又饿又累,腿脚无力,越跑越慢,无论赵旃如何催促叫骂,马匹始终跑不起来。
楚营里头,在营中营外搜了多时,再找不到贼人,因为天色逐渐发白,发现有贼在营外,驾车遁去,立刻通报了所有将军,楚庄王也知道了。不由得生气:晋军既然要开战,约好时间地点,大家准备好对阵就是了。为何这晋人如此下流!先派人来请战,不说清楚,至夜又派人来偷袭,堂堂中原大国竟如此不堪?
楚庄王便立刻起身,亲自驾车带兵追赶逃跑的贼人,抓到后倒要看看晋国如何解释!楚庄王驾车,速度飞快,很快赵旃就知道后面来了追兵,可是自己这些马匹却越来越慢,赵旃发急,要是被抓了,那可太丢人了,于是在万松林旁,拉住马匹,所有人下车,车马也不要了,走进了松林中。
不料身后追兵已经看见赵旃等人的动静。车上是楚将屈荡,他在车上看见贼人弃车,又走入松林,便催车赶到空车旁,也要下车入松林追赶。赵旃见来人住得紧,又心生一计,将铠甲衣裳脱下,挂在小松树上,做了个掩眼法,自己则轻身而走。
屈荡入了松林,不见有人,又在林中搜了一阵,突然发现有人影在松树旁晃动,于是冲上去,才见到,原来晃动的是些铠甲衣裳,而人却早已遁去。屈荡心中疑到,这难道是对方的诱敌之计?才又想起,方才庄王走得急,带出来的人不多,这松林目不可测,万一有埋伏那就完了!还是小心谨慎为上。于是只取下树上的铠甲衣裳,便命随从的军士一同出了树林。
屈荡拿着甲裳走出树林,庄王等人马已经到了松林外,屈荡把这些东西献上,说刚才赶入松林时候已经无了贼人踪影,只有几件甲裳挂在松树上。
楚庄王见到几件甲裳,又见抓不到人,虽心有不忿,但入林搜寻又虑有埋伏,于是只好悻悻地命众军士驾车返回楚营。
一行人遵大王指令,正准备调转车辕,动身回营,突然见到有单车风驰而来,仔细一看,来的却是潘党。
潘党单车疾驰而来,见到楚王,尚未开口,先指着北边,楚王一看,只见北边有车尘,心下疑惑,潘党一边着急地说:“晋军大师到了!”
庄王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刚才要抓贼人的雄心壮胆一下抛到九霄云外!但他却不知,这哪里是晋军的大师!这其实是荀林父所遣的车,一车连着一车,来接应赵旃回营的。
不料潘党见到,正对昨夜险遭偷袭的事情惊疑未定,一见这北面扬起的车尘颇大,便先被吓倒了三分,接着想起庄王领兵亲自来追贼,并没有多带人马,又被吓倒到了三分,便也不细想,就急急驾单车驰到庄王的车旁报信。因此未免轻事重报,把庄王也吓坏了。
正当庄王与众人面面相觑,光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见南方鼓角喧天,众人循声望去,为首一员大将已经从南边领着一队人马飞驰而至。庄王定睛一看,原来是令尹孙叔敖来了!
庄王心内立刻稍微安定了一些,忙问孙叔敖道:“相国怎么知道晋军会有大师前来,带大军来救寡人?”孙叔敖不紧不慢地说:“臣不知。臣只是担心君王急于赶贼而轻进,误入晋军,所以臣先来救驾,三军已在后,顷刻便至。”
楚王一听三军俱至,心神立刻安定下来,再向北仔细一看,发现尘头不高,便说:“不是大军!”心想,刚才真是差点给潘党吓死!
孙叔敖也看了看北向的尘头,同意楚王的判断,便奏到:“《兵法》上说,‘宁可我迫人,莫使人迫我’。既然我军诸将已经到期,我王不如传令,只管向前杀去!若能借此机会,挫其中军,其余二军也都不能存扎了!”
楚王一听这话,当即精神大振!这几天被这些个晋人搞得忽上忽下,忽进忽退,他受够了!这次,就由楚国,给晋军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