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跟那個叫阿龍的傢伙還相處的不錯。
他似乎很聽敏姐的話,從他口中得知,敏姐還是救過他命的人。
我不知道怎麼衡量工地里的那些情感,但總覺得就像電視劇裡看到的一個很有錢的少婦,遇到一個年少輕狂,不小心走錯路的小混混。通過相知相識,終於讓那個小混混卸下了防備。
阿龍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他幾乎每天都跟我炫耀說他女朋友怎麼樣怎麼樣。
看起來阿龍比我年長不少,但是實際上他只比我大六歲。
我說我一開始以為他已經三十多了,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他經常繪聲繪色的跟我說,他以前當小混混的日子。他總是感慨說自己以前怎麼樣學壞,然後跟著一些不好的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甚至還坐過牢。
我很難想像。
他也說對呀,很難想像對吧?
我無法附和他,換做是以前就算再難聊的話題,我也能憋出一兩句去回應對方,但是看到他眼神裡的清澈,我也總覺得他是不是也在感慨。
我媽她不在這個部門,但有時我們也會一起工作。
當她看到阿龍的時候,她就經常問他說:怎麼樣?我兒子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可能只是很平常的一句問候,又或者想通過阿龍去瞭解一下我工作的情況,但是在我聽來就感覺很刺耳。
阿龍這個時候一般都會靦腆的笑一笑,然後就比手劃腳的指著我說:沒有,他很乖的,而且學東西也很快,挺好的挺好的,不用擔心。
如同他在跟我繪聲繪色的描寫他過去生活的那樣,總有一股抑制不住的衝勁。
母親今天聽到之後就會笑著說,好好好,那再麻煩你了。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母親也不用那麼畢恭畢敬跟阿龍對話。
有那麼一種錯覺,她是為了我才選擇用這種方式對話。
阿龍人很好,或者這樣說,一開始我對他有種不冷不淡的感覺,但到後來就愈發感覺到他為人的心細和認真。
七月八月通常都是刮颱風的日子,有一段時間下大雨,我們被迫滯留在工地裡面。
以往我通常都是負責去拿一根鐵棍去撬開那些膠殼,但是到下雨的時候,我就沒法那樣做了。
阿龍在休息的時候勸導我,不用那麼著急,要留意多一點。
我知道有時候自己或許有點急性子,有時候也會漏掉幾個膠殼在外牆,但是我也沒有聽過別人反映。
直到那天我聽到工頭在很大聲的斥責阿龍,他很嚴厲的説你們當雜工的能不能夠認真一點?經常漏掉幾個在外面是怎麼回事?!
我聽到阿龍很有禮貌地回應說,下次不會的了,我們會認真弄好。
我也不知道用什麼藉口,但我不應該用藉口去再搪塞這件事情。
我跟他道歉說:不好意思連累你被罵了。
他還蠻有喜感的回答說:我們就是故意的,如果不這樣做,哪有人知道我們有幹活,只不過幹一些留一些罷了。
我被他逗笑了。即便外面下很大的雨,但我內心卻似乎有一種異樣的平靜。
或許我之前真的帶有色眼鏡去看待不同的事物。不管是對著我的母親還是對著阿龍,甚至對於敏姐我也有把自己的觀念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時候。
我想從中再努努力爭取,把自己的本分做好。
只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忘了自己對自己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