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山东蓬莱人。现在经常想起许多母亲说过的,有道理的话,“家和万事兴”“和气生财”“对人不要有分别心”“要多给孩子母爱”“别人说的话有道理的我就听、就坚持会对我好”
母亲的文化程度不高,只念了5年书,姥姥挺支持她念书的,但家里穷,母亲靠自己做手工,钩花边、抓蝎子、采葛根、药材等换钱念书和补贴家用。她说当时,她婶家的十三岁的姐姐都没有念上书,常常羡慕她。她的铅笔盒是木头做的,好象是她的舅舅送的,没有书包,用包皮包着学习用品,母亲可喜欢学习了,成绩也很好,每年学年末,学校在操场上挂个大红榜,头五名中总有母亲名字。虽然每天放学后,要有许多农活、家务要干,但上学从没有耽误。退休后直到八十五岁,坚持学习,背诗、写字锻炼脑力,“我要锻炼脑子,不能老了得老年痴呆病,拖累儿女”,确实直到最后她都很明白。她爱学习的习惯影响着她看大的孙子、孙女,小辈们学习都很好,她也很自豪,每次同别人唠嗑时,都要开心的夸夸她的孙辈们。因为姥爷是烈士,国家照顾烈士子女,母亲还去念过汽车中专呢,可惜学校后来解散了。后来母亲还做过村里育红班的老师,在生产队帮忙,队里派她出去,学习用苞米皮编包、蒲团,学会回来教大家伙。直到八十多岁还能编蒲团,编出成品送给亲戚朋友们。母亲钩的拖鞋很漂亮,花样可多了有小白兔、小女孩头像,后来还学会凤尾式,谁要是帮了她小忙,她都要送人家亲手钩的拖鞋表示感谢,从不欠承别人的。小姨说年轻时为了帮忙家里,母亲还出去找活干,敢说敢闯的她还到过大连找工作呢,每次挣到钱都赶紧寄回老家,给姥姥补贴家用。母亲很有主见,后来外面找工作也困难,她毅然回到家乡,当时她最好的同学和朋友纪孝梅阿姨介绍,认识了我的父亲,结婚时她二十四岁,已经比较晚婚了。腊月二十四是父母结婚的好日子。父亲当时在大连当海军,母亲常说你父亲技术水平高,是连职待遇。在部队里很受领大队长和战友欢迎,母亲每年还领着哥哥到部队探亲,交到好多各地军嫂好友,那时也是好应当是母亲的荣光时刻。母亲在奶奶家,带着我们三个孩子和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一起住了十年,“我和你奶奶他们从未红过脸,我们从地里回来,你奶奶总是先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才坐下来吃饭,我一看就照样子,以后干活回来我都先去扫院子,收拾利索了,然后再去吃饭”,“我在你奶奶家整天就嘻嘻哈哈的,邻居说看老刘家又笑的倒台了”,“上河给你们洗衣服,你姑衣服在旁边我当捎都洗了”,至今现在在山东家的姑姑对都母亲非常尊敬,远隔千里经常打电话问候母亲,有事还爱和二嫂商量,找二嫂讨主意。
小时候的母亲就非常勤快,孝顺,懂事。姥爷牺牲时,姥姥三十九岁,最小的舅舅才二岁,大舅十四岁,母亲男女姊妹排老二,小小年纪就帮助她母亲分担家里的大小事务,母亲个头不到一米六,和那时过早操劳是很有关系的。
母亲小的时候,冬季家家都挖地窖,存放能吃一冬的地瓜、土豆、白菜等,窖口很小,她的叔叔很喜欢长的瘦小,人又机灵,又爱干活的母亲,大家庭的孩子多,但每次都叫“粉那,走拿地瓜去”,粉是母亲的乳名,叔叔用绳子拴好土筐,母亲坐在筐里,慢慢从地窖口处顺到窖底,母亲会把筐子装满,叔叔往上拔出满载的筐,取出足够一家人一段时间的吃的后,再把母亲拽上来。“叔每次去窖里拿东西,都愿喊我去,不叫小玲她妈去,她太胖”,母亲每次说的时候,开心的笑着,她是那么的喜欢劳动,简直当作是一种享受,我的眼前浮现一个小小女孩,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花衣服,蹦蹦跳跳的轻快的奔跑着,欢笑声传到我的耳畔。
姥爷结婚时就分开单过了,但离父母住的很近 “家里要是包了饺子,我就会打出第一盘给俺奶送去,我不管你姥怎么说”,当时家里虽然不缺吃的,但白面饺子应该不会经常吃,母亲每每有好吃的,都会先想到奶奶,并送过去。
母亲年轻时就会做衣服,很有审美眼光,“我那时可爱臭美了,过年做裤子我给自己买蓝色的料子,给你小姨的是花布,她也不知道嫌乎”,说完开心的笑着,“做好的蓝裤子,我还用红线在裤子外侧起上两道杠”,母亲的爱美,会美是有天赋的,七、八十岁时母亲自已去买的衣服都很时尚,我看了都挺喜欢,她喜欢雅致的颜色,很少有大红大绿的,有一件夏天衣服印象很深,面料是有光泽的,滑滑的缎子面的,颜色是黑地白点,腰线处有抽绳,袖子还是七分袖的,每年夏天拿出来穿一穿,那是她在外贸店淘的,才花了二十元钱,穿了好多年。她还有好几顶帽子,冬天的、夏天的,帽子上都嵌着花或蝴蝶节,每天下楼溜达都会带着它们。哥哥老弟我们一起带她出去玩,她都会穿最好看的衣服,带好看有花的帽子去拍照,拍的照片可真美呀。
妈妈,我想你了,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您不要忘了我呀,你一定要找到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