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吃枣子的季节了,马路边上一个大叔拉了一三轮车在那叫卖,路过看见那花花绿绿的圆滚滚的甜枣,忍不住想抓一把一饱口福。上前一问,8块钱一斤,下意识感觉有点贵,但是还是忍不住口水直流,拿起食品袋捡了一些回去解馋。洗净了捏一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咬,还是那个味道,甜甜的脆脆的,满满的回忆里的味道。
每年到这个季节,我都会多少买一些解馋,在所有的水果里面,枣子不能算是我最爱的一种,在口感和营养价值方面都算是普通,但是它却是我最难以忘怀,在内心深处与它感情最深厚的一种水果。
那是我们小时候,我家还是那种土坯房子,玉米杆做的院墙,院子里有两棵大枣树,我不清楚那两棵枣树多少年了,也不关心当初是谁栽下的,唯一关心的是到了秋天它能不能结下很多很多的枣子。那个年代人穷,哪有什么五花八门的零食给孩子们吃,每顿饭能吃上菜就是好日子了。没见过香蕉长啥样,苹果吃的也不多,于是只有自家树上结的枣子就成了我们最衷爱的零食了。
那时候村里枣树倒是也不少,但不是每棵枣树都那么勤快,年年都结满丰硕的果实。我家那两棵枣树最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几乎每年都会结满枣子,亮晶晶的挂在枝头,令村里其他人家羡慕不已。
记得那时候最盼望的季节就是秋天了,因为只有到了秋天,我们才能尽情的吃上除了饭菜以外的东西――在我们眼里最美味百吃不厌的枣子。
从春天发芽开花挂果,一天天盼望着枣子成熟那一天,只感觉时间过的好慢好慢,终于季节交换,枣子在我们的盼望中逐渐长大,颗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立秋刚过,按正理说枣子还不是很熟,可我们已经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望着枣子垂涎欲滴。每天放学回家就围着在树下转悠,寻找那些个大显眼的。我们个子小,伸长了脑袋使劲仰着脸,瞅准目标了就拿起一根长棍子去敲,然而很少有刚好命中的时候,往往是连带着敲下几颗尚未成熟的无辜者,于是心疼极了。有时候也会捡一块坷垃朝目标砸去,遗憾的是弱小的我们总是徒劳无功,偶尔砸下一两颗来,就兴奋的欢呼雀跃。这样的办法同时也会招来大人的一顿责骂,因为很有可能会一不小心枣子没砸到,反而砸到路人或者是屋顶。
记得那一年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村里玩,见邻居刘大爷家的枣子又大又红,十分眼馋,无奈枣树太高,我们几个在树下转悠半天吃不到枣子干着急。虽然我们都是爬树能手,但是一般不敢尝试着去爬枣树,因为枣树上有一种我们叫做“洋辢子”的类似毛毛虫的小东西十分可怕,曾经见识过“洋辢子”厉害的小伙伴们个个是闻风丧胆,因为一旦一不小心被它碰到,定叫你奇痒难耐生不如死。就算吃不到枣子,也没人敢去贸然爬枣树。这个时候有人提议,干脆用坷垃砸吧,大家一致赞同。然后其结果是,我们的坷垃一颗枣子也没砸到,却把刘大爷家屋顶上的瓦砸下一大片。被刘大爷追着撵了半个村庄……至今想起来依然感觉好笑又快乐
直到那一年的某一天,我和姐姐放学后又在树下转悠着找枣子,看我俩眼馋又吃不到的模样,大哥走过来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妹妹,我发明了一个打枣神器”我俩十分好奇。只见大哥变戏法似的从他的床头下摸出来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竿,竹竿的一头装着一根细细的铁丝,扭成了一个小圈圈,刚好和枣子大小差不多,只见大哥举起竹竿,瞅准目标,把铁丝圈往枣子上一套,再轻轻往下一拉,一颗个大饱满,青里透红,红里透着青的枣子应声落地,并且还不会伤及无辜,我俩对大哥的发明佩服的五体投地,有了这个打枣神器,以后想吃枣可方便多了。
在最下面的枣子快被我们吃光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全面收获的季节了。
会在某一天,大人比较清闲,心情不错的时候,吃完早饭妈妈宣传,今天摇枣了啊,你们兄妹几个准备一下。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特别的兴奋,快乐的院子里跑来跑去,也会去通知邻居家的婶子大娘还有小伙伴们过来捡枣。
多数时候是二哥爬上树去,抱着树杆拼命的摇啊摇,那些长在高处的,我们够不着的枣子像下冰雹一样哗啦啦掉下来,在地上打个滚,缓缓的停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或者挎个筐,或者拿个盆,一会捡的满满的。收获的喜悦和幸福溢满整个院子。
捡完枣子,妈妈吩咐我们把红透的放在一起,拿到太阳下爆晒几天,干了收起来等春节了包枣馍。那些青里透红的当天中午就煮了吃熟的,煮熟了的枣子虽然好吃,但是肠胃不好的人可不能贪吃哦,吃多了会胀肚子。记得那一年我因为贪吃,肚子不舒服了好几天。
我想我衷爱枣子,也许并不是贪恋它的味道,更多的是怀念童年的快乐,和那个在没有什么美味食品的年代,它带给我的幸福和快乐。
如今,我家的老房子早已拆掉重新建了新式楼房,院子里也铺上了水泥地面,那两棵枣树也随之被砍掉不复存在。然而它却留在了我记忆的深处,时常在梦里看见它曾经高大挺拔的身影,成了一道不可磨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