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自是听你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走了。”玉吉转身欲走,眼眶里已经蓄满盈盈的泪水。
左相一把牵住了她的手,只是不说话,一味地拿眼睛盯着她看。
“你别让人看到。”玉吉躲着他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相持了片刻,左相神气僵硬起来,脸像天上冰冷的月光。不一会儿,他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只道:“一旦感到任何不寻常的信号,立刻叫素恩来找我,她是我们的人,让她近身服侍你,你也自在些。”
“你设想的很周到,我明白你的苦心,一定尽我全力达成你的夙愿。”说完,玉吉罩上雪帽提着宫灯就走。
左相低声唤了声“吉儿,为难你了。”玉吉挺了挺腰背,好似没有听见般穿过月亮门去了。
月辉洒入长廊,玉吉双手束着貂鼠领子闭上双目,静静地感受着自己平稳的呼吸。
当她睁开眼睛时,已经将自己的本心藏匿妥当,今晚她决定去大君宫殿安寝。
燕云君呆坐在床上,刚才御医回禀武瀛世子中的毒已经侵入骨髓,回天乏术。众御医在宫殿外跪了一片。
燕云君直直的眼睛望着寝殿的房顶,泪水不停地滑落下来。难道自己在风烛残年之际还要承受一次丧子之痛。如果保不住武瀛,丹珍大妃一脉就再没有人了。
他与丹珍情爱深重的缘分再也抓不住任何的念想。
不行,他不甘心自己所爱的人犹如风中流沙,在漫天孤寂里再也握不住彼此,再也不能拥有彼此。
忽见宫婢来禀:“大君万岁,玉吉娘娘前来看望大君。”
燕云君瞪着一双混沌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殿门的方向。安福海会意到大君的圣意。
宫婢看着安福海冲她点了点头,立马退下,如今情形下宫人们全部诚惶诚恐,害怕大君的哪层怒意不幸地撒在自己身上。
宫婢向站在外面的玉吉跪下,回道:“娘娘谨慎些,大君心情不好,安福海公公示意娘娘进去。”
“好。”玉吉将随行之人留在殿外,自已独自一人走进殿内。
宫殿内烛火黯淡,她望见窗棂洞开,帘幔床帐随风飘动。
“大君万岁,玉吉拜见。”
大君没有反应,只是坐在榻上盯着她看。玉吉略显尴尬,起身对着安福海道:
“安公公,为何殿内窗棂洞开,外面冰雪天气,小心大君受了风寒。”
安福海慌忙回禀道:“大君说殿内有浑浊之气,命老奴将殿内的窗户全部打开。”
“这样看来,他已有不惜自身的念头,改天换日的时刻确实要来临了。”玉吉心下暗想。
玉吉佯作温柔之态,跪在大君床榻之下,用怜惜的目光看着他。
半晌,燕云君将目光掉转回玉吉身上,说道:“您信不信因果报应?”这没来由的话问得玉吉十分惶惑。
玉吉的精明之气已经感觉到一些潜伏的危机,她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温柔笑道:“嫔妾从不信因果,但是嫔妾坚信事在人为。”
“哈哈哈……”燕云君忽然大笑道,暗叹几日内自己举止荒疏,唯有眼前的玉吉看透了他的内心。
这个女人不能留了!左相引荐的人一来,自己最看中的儿子就深重奇毒。这个奸贼不仅在朝堂上与自己唱反调,竟然敢安插密探在我的身边。我今天就杀鸡儆猴,看看是你老谋深算的周全?还是朕雷霆之怒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