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人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笔杆子拿得不是那么直,又无法在饭桌上谈笑风生,更无法得知到如今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纪,该如何走向人生的下一个方向。以为内心的执念无法磨灭,又好像在现实里不断地妥协退让,一步步看似能接纳能随和,又何尝不是一种妥协呢。
另一友人说,人与人到底都是价值的交换。年轻没体会到这点,如今有了这想法却也无法实现,到底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里。论言语,不够完美不够婉转更不够抓人心。论姿色,年过33早已不存在,皱纹与日增长,下垂日日紧迫,可爱更是远去,论风韵,更是没那个天赋。
于是,突然觉得焦虑、迷茫、无措。迈入四十大军的路上,好像看不到未来希望,突然觉得这一生就要终止。谈什么远大的梦想,谈什么空虚的未来都提不起尽头。女性的寄托在这一刻找不到实际,友人说有人指点她放回家庭,孩子尚小,丈夫也还年轻,重新在家庭里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做个贤妻良母,回归家庭。曾几何时,我们不屑一顾,不齿,觉得那是对女性价值的压榨,是对个人个性的磨灭,是社会的不公,是男性的强权。身边几乎每个同性都设想过,打破牢笼,走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不靠别人一样精彩。互联网向大众展示了更多女性的可能,事业如日中天,自身别样精彩,所有导向都说婚姻是牢笼更是女性的坟墓。女性独自买车买房,独自担负起自身,被更多人视为成功,成为大众追求。
这条路不难吗?也是很难。你打扮得漂亮一些,世上说你以色示人;你不打扮,他们说你连自我都不关注。你长得漂亮一些,他们觉得你没有实力;你长得粗糙,他们说怎么这样的人还能出来,简直是没天理。世上所有的外在声音你不听,显得你格格不入。你听了又自我怀疑,显得唯唯诺诺。
最终,所有的路又都通向向内求,做自我。可自我又是那么好做吗?人本身就无法成为独立的个体,人一味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打转,以自己的价值观衡量所有的一切,就又都对了吗?就会幸福了吗?世界就能按自己的愿望转起来了吗?就会过得幸福了吗?
答案依然是无法确定。
人该如何存在?每读史铁生一篇新作,就能更深地体会到他曾经过无人知晓的孤独,他该是如何才能渡过一人的沼泽,最终在写作里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他的作品里始终都存在着虚无,存在着细小的变化导致了天差地别的结果。我看他,就是在看自己。我们的行为始终无法与思想统一,不知两者到底是谁禁锢了谁,谁又克制了谁。不然,谁是安于自己的生活呢?再不然,看似富裕的人却如此着急又不安呢?可是,也有看似贫穷的人自得其乐,好像富足一生?
日子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吗?会按照你的预想,你的认知,你的克制,你的担忧往前走吗?答案会是显而易见的吗?没有答案,才是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