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是是枝裕和执导的剧情片,由中川雅也、安藤樱、松冈茉优等出演,于2018年6月8日在日本上映、8月3日在中国公映。
讲述了一个特殊家庭的故事,爸爸是小偷,带着儿子偷窃为生,妈妈打零工拿着微薄的薪水,奶奶靠着养老金维持生计,孙女则表面上是个学生,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在捡回一个小女孩之后彻底打破。
影片温馨平实而琐碎,几乎是以纪录片的视角在拍摄一家人的故事。让这些温馨被偶尔露出来的现实戳破时,又显得尤为残忍。
一、温馨的家庭氛围和捡来的小女孩
影片一开始就交代了爸爸柴田治带着儿子柴田祥太在超市里行窃的场景,行窃完的父子二人会去的路上见到了在缩在墙角里的女孩树里,柴田治觉得天很冷,她一个人待着太可怜就把她带回了家。回到家里,小儿杂乱的饭桌前坐着奶奶柴田初枝,姐姐柴田亚纪,妈妈柴田信代正在吃饭,一家人吵吵闹闹的讨论着该如何处理小女孩树里,画面每个人之间都互相抱怨打趣却又不失温馨的气氛,就像最普通家庭成员在一起吃饭的样子,唯一奇怪的是后来看到,儿子柴田祥太不愿意称呼柴田治为爸爸。奶奶是走到树里身边,发现了她衣服下面满身是伤。但妈妈还是坚持要把树里送回家,饭后夫妻二人背着树里往他家走,却在门外听到了树里父母吵架和打架的声音,母亲甚至说又不是我想要把她生下来的。听到这里妈妈柴田信代瘫软在地,这里留了一个伏笔,柴田家把树里留了下来一起生活。
二、树里上新闻,事件性质升级
实际上,如此温馨的家庭环境里面每一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他们之间根本就是陌生人,随着故事的展开,逐渐陈述了每一个人的真实状态。姐姐柴田亚纪在外人眼里是家庭环境良好的学生,实际上却在做着擦边服务工作。奶奶柴田初枝表面上是一个靠退休金生活的老太太,实际上却是每个月都会去前夫老婆的儿子家里,利用他们的愧疚感索要赡养费还喜欢偷偷打老虎机。妈妈柴田信代以前曾经做过援交女,爸爸是他的客户,两人一起合谋杀了妈妈家暴的前夫。而爸爸柴田志则是依靠偷窃为生,连他家的儿女也都是偷来的。虽然这些家庭成员看起来道德上都有极大的问题,却能够和谐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承担起照顾彼此的职责。只是房子是奶奶的前夫留下的,其他人都不在这栋房子的名下,他们的存在一直是不为人知的,所以他们也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但这一切都在两个月后,随着树里上了电视被打破,她的父母因为她失踪而报了警,然后电视就播放了寻找树里的新闻。到这里,虽然夫妻俩一开始是出于善意收留了这个孩子,但现在性质已经完全变化了,成为了诱拐。慌张的柴田治询问树里是不是自己回家,而妈妈柴田信贷则挽留树里,最终,他们给树里剪了短发,继续把她留在家里,通过妈妈的话,我们可以知道这是树里自己的选择。
三、奶奶离世,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触动
一家六口开开心心的到海边玩耍时,奶奶看着一家人在海边手拉手的背影,满眼感动的说了句谢谢。之后某一天早上奶奶突然就离开了人世。柴田夫妇并没有选择将奶奶送去殡仪馆,而是将她草草的葬在了院子里,因为去殡仪馆的费用太贵了。然后夫妻两人取出了奶奶的养老金存款,又在屋子里搜刮出了奶奶存的赡养费。
一开始不愿意接纳树里的柴田祥太,现在也渐渐习惯了带着小女孩一起行窃,在某一次,他们在小超市偷了一颗糖,想要跑走的时候被老板喊住。老先生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是递了两根糖果过去跟柴田祥太交代,说不要再让妹妹偷东西了。这个行为对柴田祥泰的触动很大,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别人的善意感到了羞愧。回去之后,他跟爸爸柴田治说起这个经历,他却说,商店里的东西是没有所有者的,谁拿到就归谁的,这并不能让祥太信服。当他再一次带着妹妹经过那个商店时,看到店门口贴着的在举办祭奠的告示时,他努力伸着脖子往商店里望去,仿佛想要看到老先生最后一面。
四、祥泰被抓,家庭秘密曝光
当妹妹又一次想要在超市里行窃时,祥泰为了阻止她,故意闹出了大动静抢了一袋橘子跑出去,店员紧跟其后,祥太被迫跳了桥,被抓之后,柴田夫妇也被警察带到了警局审问。夫妻两人深知他们的秘密,不能被曝光,所以马上找理由离开,连夜想要带着其他家庭成员一起逃跑。却被警察抓住。
当警察询问妈妈柴田信代为什么要诱拐妹妹时,她问出了经典的一句话。
只要生出孩子,就自然成为母亲了吗?
当警察询问爸爸柴田志为什么要教孩子行窃时,他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们的。
奶奶柴田初枝被找到了,警察怀疑夫妻俩遗弃抛尸,妈妈此时才说出说奶奶是被遗弃的,是自己收留了她。愿夫妻两人当时谋杀了信贷的前夫,都被查了出来,最后信代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被关了起来。
在监狱里面,她让柴田治带着柴田祥太来看她,说出了当时捡到柴田祥太时候的场景以及车辆的信息,告诉祥太他可以凭着这些信息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最后,她看向了丈夫柴田治,说了一句,现在你知道了吧,他们光靠我们是不行的,随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像看到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最终小偷家族分崩离析。祥太被送到了学校,有树里被送回了家,柴田治与祥太见了最后一面,一起堆了雪人之后,第二天,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他追着公交车跑了一路,而祥太在看不到柴田志之后,默默的转头无声的喊了一句爸爸,这正是柴田治一直想听到却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另一边,小小的树立在家里,也玩起了以前在柴田家经常玩的游戏,他出神的望向围墙外仿佛在期待着柴田夫妇再来找她。
五、矛盾
看完这部影片,心里面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矛盾冲突感。
这个家族里面不同的角色正代表着某一类社会底层的人的生存状态。不被人关心,做着不道德的工作或者依靠微薄的薪水生活,在生活的环境又小又杂乱,经常也会相互抱怨,却没有互相倾轧,而是自愿在照顾着彼此,他们散发出的善意如此明显,让这些人走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对社会来说,这些人无疑是无用甚至有害的,但对家人来说,他们却无比包容,愿意主动照顾,典型的一个大义缺失却很注重小礼,很符合这个民族的特征。
影片中时不时的通过细节透露出的现实展示了来自家庭成员自愿的关心与照顾并不是无私的。比如,奶奶生前妈妈照顾她是为了能与她一起生活在这个房子里面,一旦她离世,就马上把她的养老金,还有赡养费搜刮一空,也没有给她举办一场体面的葬礼。其实,在影片刚开头时,奶奶就曾经说过,她购买了保险,是因为她并不想无声无息的死去,可最后她还是被夫妻俩悄悄的埋在了房子里了事。比如,姐姐亚纪实际上是奶奶的大孙女,她以为奶奶当时是想要跟她住在一起,才把她带在身边,结果在奶奶死后才发现,原来奶奶一直在利用她向前夫的儿子一家索取赡养费。再比如,当爸爸柴田治带着祥太打算敲破车窗行窃时,祥太问了柴田治当初是不是敲破了车窗以后发现他也在里面,才把他带在身边。原来祥太是被自己的父母遗弃在车上,而柴田志恰好在敲破车窗打算行窃时发现了他。
这两个孩子都是被父母忽视和遗弃的,所以他们在进入了柴田家以后,也没有想着要离开回到原生父母的身边。后面即使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的线索,也没有很积极的想要回去的表现,这样又让人想起妈妈的那一句,生了孩子也不一定会成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