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得了一本苏泓月著的《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每日手不释卷,翻开大红草麻纸与白色雅络纸拼接而成的封面,仿若推开了那扇朱红宫墙的大门,走进前蜀短暂的繁盛与辉煌。
蜀宫之繁艳胜景,宣华苑之绮丽繁华
宫词,简便说,即咏叙宫中事之词。而晚唐五代,正值中国美学之高峰,《花蕊夫人宫词》正是诞生于这样一个文学与艺术臻于至境的时代。花蕊夫人以太后之尊,写就近百首写实风格的宫词,多角度记录了王建时期已有、王衍时期扩建的蜀宫宣华苑之生活百态,是了解晚唐五代宫廷文化的珍贵文化遗产。
为重注花蕊夫人笔下迷楼一般的繁艳胜景,苏泓月在真本数目和断代问题上,为减少错误偏差,重新进行了考证与研究发掘。最终《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得以呈现在我们眼前。
全书以文释诗、以物造境,以98篇词清句丽、融合考古与训诂的精致小文,辅以近300幅来自同时期墓葬出土文物的图片,重新注解98首花蕊夫人笔下蜀宫如迷楼般的繁艳胜景,再现晚唐五代时蜀宫宣华苑之中鲜为人知的绮丽与繁华。
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
在历史中,多爱将美丽的女子比作是花朵,而花朵中的美蕊更是多称赞美貌到极点的女子。花蕊,是花朵的精华,用来形容女性的一种美称,意为美中之美、华中之华。
据历史记载,五代十国间,被称为花蕊夫人者,一共有三人。
其一为前蜀主王建淑妃徐氏,成都人,宫中号为花蕊夫人,因其姐也为王建妃,故亦称小徐妃,后为徐贵妃,其子王衍(世称后主)登基后,被尊为顺圣皇太后,也就是后世考证的花蕊夫人百首宫词的作者。
其二为后蜀主孟昶的妃子,也姓徐(一说姓费),封为慧妃,青城(今四川灌县)人,貌美如花蕊故称为“花蕊夫人”。孟昶降宋后,她可能被虏入宋宫,为宋太祖所宠。
其三是在清代学者赵翼《陔余丛考》中出现的,说这位花蕊夫人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宫人,闽人之女,雅好赋诗。于南唐亡后,被俘入宋宫,后为晋王所杀。人称“小花蕊”。
宣华苑中四时美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历来的后宫词作以抒发哀怨愁怀、悲叹君王薄情居多。观花蕊夫人近百首宫词,皆是宫中生活的所见所闻,与之前诸家宫词格调不同,少宫怨愁情,多歌娱欢饮, 爱谈琐细趣见。
当然这也是因着她的太后身份,而非后宫妃嫔。宫词完全以旁观者角度描述,有时戏侃,有时怜爱,与宫妃所作宫词口吻迥异。她的用词简单直接,情态场景却精神意足,人物各有各的独特气息。
翻开《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犹若一幅细笔青绿山水长卷,随着画卷轻轻展开:远观五云楼阁凤城间,感受院院纱窗海日红的绚烂。还有那冬日红泥地火炉, 春时宫娥晓妆成,夏日水殿读文书,秋晓举袖扑蜻蜓。
《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 将《花蕊夫人宫词》原有刊刻顺序打乱,依宫词中涉及内容,细分为十二卷:宫阙楼台、绣陌交通、良工巧物、花果栽植、宴饮行乐、应时饮馔、四时嘉节、闲情逸趣、骑马射猎、歌台舞榭、谪仙冠裳、宫人日常。
四时行乐,各有其美。宣华阆苑,众芳重现,细雨不暗,红楼月明。
《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一本值得细细读,慢慢看,百看不厌的书。每读一遍,便增一份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