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东华不明所以，眼中有几分疑惑：“何出此言？”

凤九呵呵笑了两声，问：“你自己没先试下味道吗？”

东华心中也纳闷，他是按照以前的方法做的啊，味道应该不会有变化才对。凤九将筷子调转头递给东华：“帝君，要不你尝尝？”

东华确定这鱼和以前做的一样，他是绝对不会吃的，可凤九就算失忆了，喜好总不会变。

“你不喜欢本君做的糖醋鱼，是吗？”

凤九看东华的表现只觉得他在装傻，索性也不顾及了。

“帝君，你做的有多难吃是真的没点数吗？”

东华惊讶地看着凤九，他当然知道他做的难吃，司命和连宋都对他做的糖醋鱼避之唯恐不及，他惊讶的只是凤九居然说它难吃。他记得她是小狐狸的时候总能把他做的鱼吃光，在梵音谷那次她也吃了他做的鱼。

东华陷入了沉思，凤九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伤感起来，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想必以他的地位，也没有下过几次厨，自己或许有些过分了，是不是打击到他的自信了。

凤九出言措辞安慰他：“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初学者做成这样不错了，只是还需改良一下味道。”

东华只是摇了摇头，指着桌上的糖醋鱼，回她：“这道菜我做了几万年，往日只有你爱吃。”

这下轮到凤九一脸懵逼：“怎么可能？！”

凤九在厨艺上的造诣四海八荒也鲜有敌手，东华居然说她爱吃这种黑暗料理，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东华一声叹息：“的确不可能，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这话看似是在回应凤九，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凤九还有些迷茫，东华却端起那盘糖醋鱼，直接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是一副落寞的样子，凤九琢磨，或许是真的被自己伤到自尊心了，但她又转念一想，东华有这种东西吗？他一向自诩不要脸的啊！

这段插曲凤九没放在心上，她打水清洗了一番便扑到了床上，这一天训练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她便进入了梦乡，而梦里她看到了一只红狐。

那只是个普通的小狐狸，暗红色的油亮皮毛，远不如她的火红色耀眼，更遑论她是九尾一族，额间还有那独特的凤羽花印记。可凤九却对这只小狐狸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她看着小狐狸面前出现了一盘糖醋鱼，色泽摆盘无不和她今天下午见到的一样，凤九上前想要把鱼拿走，她可是知道那有多难吃的，可她的手径直穿过了盘子，小狐狸也已经下了嘴，可让她惊讶的不止如此，小狐狸没有任何反应，迅速地将一整条鱼吃了个干净，这时候一个高大的紫色身影蹲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凤九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她很熟悉，是东华帝君。

“你这只小狐狸果然喜欢吃，当真合本君心意。”

随后他抱起了小狐狸离开，凤九却看到地上抖落了不少狐狸毛发，很显然那糖醋鱼当真难吃到了宛如毒药，可为何它没有表现出来？

凤九走上前想拉住东华，可她依旧如同前次一样穿过了他的手臂，她碰不到这里的一切。凤九有些心急，她心疼那只小狐狸，她不说的话就没人知道它也不喜欢吃那道菜了，那它未免太可怜了。

凤九冲着东华喊道：“它不喜欢吃！小狐狸不喜欢！你听到了吗？小狐狸不喜欢！它不喜欢……”

58.

东华端着糖醋鱼回了厨房，他没有把它处理掉，反而拿起了筷子挑下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东华眉头不禁一皱，确实是难吃到难以下咽，酸爽直冲天灵盖，刺激他头都疼，可他没有吐出来，反而一口接着一口，把这条糖醋鱼吃了个精光。

“小白，我今日方知情深缘浅，情深的是你，奈何缘薄，是我无福了。”

东华回到房间，凤九已经睡下，却睡得极不安稳，口中念念有词，东华走的近了方听清她在说“小狐狸不喜欢”、“它不喜欢吃”这些话。

东华闭上眼睛，掌中淡紫色的仙法探入凤九的脑中，他看清了她的梦境，心中激动却又愧疚，当初自己为何没能发现小狐狸的异状。

梦外东华安抚着凤九，柔声回应着她：“本君知道了，糖醋鱼难吃，以后不会让她吃了，安心睡吧。”

这一夜东华未眠，他守着凤九想了很多，想他同小狐狸在天宫的日子，想他们凡间的经历，想后来成婚后的一切，一直想到今日。

东华终于明白，他错的有多离谱，不管知道凤九爱他之前还是之后，他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没有去考虑凤九的感受，他这样的行为不是爱她，只是自以为是的补偿，或许他该放手了。

凤九一早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东华，死死地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帝君！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抱歉，本君是有话想跟你说。”

东华这次说的真诚，凤九却担心他心里又盘算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他。

“小白，本君答应你，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凤九惊讶地看着东华，没敢相信：“你说真的？”

“这次不骗你。”东华揉了揉凤九脑袋，“是我想通了。”

凤九呼出一口气，露出笑容：“想通就好，你堂堂东华帝君，多少神女仰慕你呢！”

“我只喜欢你。”东华打断凤九的话，继续道，“但我不会再强求你喜欢我。不过你也不用高兴太早，兵藏之礼甚为重要，这次的特训还会继续，等你兵藏之礼结束了，你才不会再看到我。”

凤九自然也不在意这点时间，何况她昨日下来确实有所进步，训练提升的是自己，东华帝君亲自教学，赚到的是她。

“凤九明白，还要再劳烦帝君一段时间了。”

看着凤九发自内心表现出来的开心，东华心中虽有些伤感，可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好了，起来准备准备，开始今天的练习。”

凤九也俏皮地回道：“得令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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