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之所谓善用兵者,终战比胜,而守不可拔,天下称为善,一国得而保之,则非国之利也。臣闻战大胜者,其士多死而兵益弱;守而不可拔者,其百姓罢而城郭露。夫士死于外,民残于内,而城郭露于境,则非王之乐也。今夫鹄的非咎罪于人也,便弓引弩而射之,中者则善,不中则愧,少长贵贱,则同心于贯之者,何也?恶其示人以难也。今穷战比胜,而守必不拔,则是非徒示人以难也,又且害人者也,然则天下仇之必矣。夫罢士露国,而多与天下为仇,则明君不居也;素用强兵而弱之,则察相不事。彼明君察相者,则五兵不动而诸侯从,辞让而重赂至矣。故明君之攻战也,甲兵不出于军而敌国胜,冲橹不施而边城降,士民不知而王业至矣。彼明君之从事也,用财少,旷日远而为利长者。故曰:兵后起则诸侯可趋役也。
“如今人们所说善于用兵的人,屡战屡胜,攻就能夺取,守就能稳固,天下人给予高度颂扬,而举国上下没有不倚重他们如同国家的长城,其实这并非是国家的好事。我听说战争取得大捷,士卒伤亡惨重;防守时虽然城池不被攻破,但是百姓因为守城而疲惫不堪,城郭也会损毁得面目全非。士兵战死在疆场,民疲在国内也被战争搞得疲惫不堪,城池被攻破,国君是不会高兴的。以箭靶为喻,它并没有与人结怨,可是人人都会以强弓硬弩对待它,射中的就高兴,没有射中的就会满面羞惭,不论老少尊卑,都以一射为快。原因何在?是人们厌恶让人看出自己不会射箭。现在有的国家屡战屡胜不可攻拔,这不仅仅是示人以难,同时还妨害到别国的利益,别国的敌视情绪也就更重了。像这样既劳累百姓、损耗国家,又成为众矢之的之事,圣明的国君是不会干的。
这段苏秦陈述了战争给各国人民带来的痛苦。可谓慈悲为怀。
“臣之所闻,攻战之道非师者,虽有百万之军,比之堂上;虽有阖闾、吴起之将,禽之户内;千丈之城,拔之尊俎之间;百尺之冲,折之衽席之上。故钟鼓竽瑟之音不绝,地可广而欲可成;和乐倡优侏儒之笑不之,诸侯可同日而致也。故名配天地不为尊,利制海内不为厚。故夫善为王业者,在劳天下而自佚,乱天下而自安,诸侯无成谋,则其国无宿忧也。何以知其然?佚治在我,劳乱在天下,则王之道也。锐兵来则拒之,患至则趋之,使诸侯无成谋,则其国无宿忧矣。何以知其然矣?昔者魏王拥士千里,带甲三十六万,其强而拔邯郸,西围定阳,又从十二诸侯朝天子,以西谋秦。秦王恐之,寝不安席,食不甘昧,令于境内,尽堞中为战具,竟为守备,为死士置将,以待魏氏。卫鞅谋于秦王曰:‘夫魏氏其功大,而令行于天下,有十二诸侯而朝天子,其与必众。故以一秦而敌大魏,恐不如。王何不使臣见魏王,则臣请必北魏矣。’秦王许诺。卫鞅见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令行于天下矣。今大王之所从十二诸侯,非宋、卫也,则邹、鲁、陈、蔡,此固大王之所以鞭箠使也,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若北取燕,东伐齐,则赵必从矣;西取秦,南伐楚,则韩必从矣。大王有伐齐、楚心,而从天下之志,则王业见矣。大王不如先行王服,然后图齐、楚。’魏王说于卫鞅之言也,故身广公宫,制丹衣柱,建九斿,从七星之旟。此天子之位也,而魏王处之。于是齐、楚怒,诸侯奔齐,齐人伐魏,杀其太子,覆其十万之军。魏王大恐,跣行按兵于国,而东次于齐,然后天下乃舍之。当是时,秦王垂拱受河西之外,而不以德魏王。故曰卫鞅之始与秦王计也,谋约不下席,言于尊俎之间,谋成于堂上,而魏将以禽于齐矣;冲橹未施,而西河之外入于秦矣。此臣之所谓比之堂上,禽将户内,拔城于尊俎之间,折冲席上者也。”
据我所知:‘战争之道不在军队的多少’,即使有百万敌军,也能败之于朝堂之上帷幄之中;即使遭遇阖闾、吴起那样的将帅,也能通过室内的策划擒获他;虽然有千丈的城池,也可以在酒席之间摧毁它;虽然有百尺高的战车,也可以在坐卧之时摧折它。所以,丝管之声在朝堂不绝于耳、和着优伶和侏儒欢笑歌舞之时,国土已经扩张,诸侯前来臣服。如此的君王,名号与天地相等不算高贵,政权控制海内也不算巨大。因此,善于开创王业的君主,在于能使诸侯劳顿而自己闲逸,使天下混乱而本国安宁。安逸与大治在我方,而劳顿与混乱在它国,这就是王霸之道。积蓄国力以待来敌,以消兵祸,那么他的国家没有隔夜之忧。有什么事实作佐证呢?过去魏惠王拥有领土上千里,甲士三十六万,倚仗自己实力强大,攻取邯郸,西围定阳,又邀集十二家诸侯朝拜周天子,为图谋秦国作种种准备。秦孝公闻报,忧心忡忡,寝食难安,食不甘味,动员全国,修缮战守的器具,境内严加防守,同时招募死士,任命将领,以待来敌。
卫鞅向秦孝公献计说:‘魏王有匡扶周室之功,号令得以施行天下,既能邀集十二家诸侯朝见天子,从者甚众。以区区一个秦国,恐怕还不能与之争锋竞胜,大王可否派我做使者去见魏王?臣有把握挫败魏国。’秦王答应了他的请求,卫鞅往见惠王,大加称颂:‘我听说大王劳苦功高而能号令天下。可如今大王率领的十二家诸侯,不是宋、卫,就是邹、鲁、陈、蔡,大王固然可以随意加以驱使,然而就凭这些力量还不足以称王天下。大王不如向北联结燕人,东伐齐国,赵国自会服从;再联合西方的秦国,南伐楚国,韩国自会望风而服。大王有讨伐齐、楚的心愿且行事合于道义,实现王业的日子便不远了。大王自可顺从天下之志,加天子衣冠,再图齐、楚。’惠王听了,十分高兴,便依天子体制,大建宫室,制作丹衣和九施、七星之旗。对惠王的妄自尊大、越礼不轨,齐、楚两国君主大为激愤,而各路诸侯也都投到齐国伐楚的旗帜下面。齐人伐魏,杀掉了魏太子申,歼师十万。惠王震恐,急忙下令收兵,又向东臣服于齐。诸侯们这才停止武力制裁。在那个时候,秦孝公乘机取得魏国的河西地区,而且对惠王毫无感激之情。所以卫鞅当初与孝公商议对策的时候,谋约于座席之上,策划于酒席之间,定计于高堂之上,而魏国大将庞涓已为齐所擒,刀兵不动已收西河以外的地方。这就是臣所讲的‘败敌于厅堂之上,擒获敌将于帷幄之中,在酒宴上攻下敌城,在枕席上折断敌人兵车。’”
商鞅的计谋得逞,得需要魏惠王上当受骗才行。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4)但是現在,那些終于来到了阿尔铁米西昂的希腊人看到許多船停泊在阿佩泰的海面上,到处又都是大軍,而且和他們所料想的完全不同,异邦軍在他們看来和他們所設想的也远不相同;于是他們成到十分恐慌,便开始商量要从阿尔铁米西昂逃回家乡希腊的内地去,埃烏波亚人既然看到他們作这样打算,便請求优利比亚戴斯稍稍等候,直到他們自己把他們的家人儿女送走的时候。但是当他們不能說服他的时候,他們便試了另一个办法,他們把一笔三十塔兰特的賄賂送給了雅典的水师統帅铁米司托克列斯,条件是当他們作战的时候,希腊水师应留在那里,为保卫埃烏波亚而战。
大军压境,是个人都害怕的。
(5)这便是铁米司托克列斯使希腊人留在原地不动的办法:他把賄賂的錢中間的五塔兰特分出来給优利比亚戴斯,好象这笔錢是他自己送给他的。优利比亚戴斯便这样地被收买过来了,至于其他的人,則沒有一个人是性好反抗的,只有科林斯的水师統帅、欧庫托司的儿子阿迪曼托司是个例外。他說他不愿留下,而是要从阿尔铁米西昂乘船离开,铁米司托克列斯起誓向他說:“你是决不会离开我們的,因为我送给你的礼物要比美地亚人的国王因你脫离联盟而送给你的礼物还要丰厚”。这样說着他便把三塔兰特的白銀送到阿迪曼托司的船上去。因此这两个人都給礼物收买了,埃烏波亚人达到了他們的愿望,铁米司托克列斯自己則发了一笔财。他把其余的白银私吞了起来,沒有一个人知道,但是得到了其中的一部,分的人則以为这笔錢是雅典人为了說服他們才作为礼金送来的。
总要人在战争中发财。
(6)因此希腊人便在埃烏波亚的海面上留下来并在那里作战了,下面我要說一說經过的情况。在剛剛到下午到达阿佩泰以后,异邦軍他們便看到他們早已听說停泊在阿尔铁米西昂海面上的少数希腊船只,于是他們便急于想进攻这些船只以便取得它們,但他們却还不想面对面地进攻,因为他們担心希腊人会看見他們前来而跑掉,而他們逃跑时又是会有夜幕掩护他們的。他們相信,希腊人会因逃跑而得救的。波斯人的目的則是不許甚至他們的一个持圣火的人①得到活命。
开始战斗总会得杀人吧!否则战争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