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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撕下喉间的绿萝藤蔓时，撕下了自己的声带。断裂的藤条截面露出光纤般的经络，此刻正传输着1937年的雨声。她将染血的藤蔓插入实验日志，泛黄纸页突然浮现全息键盘，按键是三百个自己颤抖的瞳孔。
"请输入终止密码。"所有年代的办公室同时响起机械提示音。李敏用咖啡汁液在键盘写下0913，墨迹却自动拆解成DNA双螺旋。绿萝藤蔓突然暴长，将她拽进日志夹页——这里悬浮着无数未闭合的时间环，每个缺口都淌出蓝山咖啡。
她在时间褶皱里看见穿旗袍的自己。1937年的李敏正在给实验舱接线，手腕系着张莉编的绿萝手链。当她们四目相对时，培养液突然沸腾，所有实验体的0913编码开始渗血。鲜血在时空中拉出红绳，串起散落的工牌：1903年电报员、1968年打字员、2023年总监...
实验室的青铜酒樽突然倾倒，液体在时空中漫成黄浦江。李敏踩着江面的全息文件奔跑，看见2093年的自己正在月球舱改写程序。那个苍老的李敏举起机械臂，掌心投影出最初的合同——条款缝隙里爬满绿萝气根，缠住每个签名者的心脏。
"观测者必须成为闭环。"2093年的李敏发出合成音。月球突然开始坍缩，蜂窝舱室挤压成钻石胸针，精准别在上海分公司的自己胸前。李敏听见骨骼重组声，发现自己的脊椎正在化作光纤电缆，链接受困于各年代的观测者。
她在剧痛中抓住1937年的绿萝手链。植物突然开出数据之花，每片花瓣都是监控画面：张莉在游艇会签下实验协议，王芳将婚戒改造成记忆触发器，总裁在鱼缸里喂养机械版的自己。
当电缆穿透时空联结成网，李敏终于在神经云中央看见真相：她们都是0913号的分形。办公室鱼缸里翻肚的血鹦鹉，正在某个平行宇宙啄食她的眼球；张莉坠楼时飞散的文件，化作另一个时空的樱花雪；而此刻缠绕腕间的绿萝，正是未来自己植入过去的根系。
实验室突然响起咖啡机的轰鸣，与2073年的清洗仪启动声共振。李敏把绿萝花塞进心脏位置，电子瓣膜开始反向泵送时间。在彻底数据化前，她最后瞥见二十岁的自己——那个抱着简历的姑娘正把绿萝幼苗埋进花坛，而泥土深处，埋着沾满咖啡渍的机械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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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根系刺穿机械脊椎时，李敏闻到了1993年的桂花香。她跪在上海分公司的花坛前，看着自己二十岁的手掌没入泥土——这双还未被合同墨水染指的手，此刻正将0913号实验体的芯片埋进绿萝根部。
2093年的月光从枝桠间漏下，在泥土表面投射出蜂窝状的阴影。李敏的机械脊椎突然开始逆向生长，金属骨节穿透皮肤，与1993年的绿萝根系纠缠成网。她听见无数个自己在时空裂缝中尖叫，声波震碎了各年代的鱼缸。
张莉的骨灰盒从地底浮出，盖子上布满年轮状裂纹。李敏撬开盒盖，里面蜷缩着婴儿形态的王芳，脐带连着布满咖啡渍的财务报表。当她把婴儿抱起的瞬间，整座城市开始褪色，霓虹灯化作萤火虫群，写字楼坍缩成墓碑林。
"该浇灌实验体了。"2093年的自己从月亮背面垂下机械臂。营养液顺着光纤导管倾泻而下，浇在1993年的绿萝幼苗上。叶片突然显现全息投影：2023年的李敏正在植入监听器，1937年的张莉签署实验协议，而此刻的泥土深处，机械脊椎正长出神经突触。
李敏将婴儿王芳放进坍缩的鱼缸。玻璃残片自动重组成培养舱，营养液漫过女婴瞳孔时，所有年代的咖啡机同时喷出数据流。她在褐色的洪流中看见真相：王芳是第一个觉醒的观测者，早在婴儿时期就被编入闭环程序，那些天真的惊呼都是触发记忆清洗的密钥。
绿萝根系突然暴长，裹住2093年的月球舱。李敏的机械脊椎开始开花，金属花瓣割破时空薄膜。她跌进1903年的电报局，看见穿马褂的自己正在发送摩斯密码——电波在时空中持续震荡百年，最终激活了上海分公司的咖啡机。
当月光第917次掠过培养舱时，李敏终于读懂叶片上的摩斯密码。她折断正在开花的脊椎，用金属花瓣剖开胸膛，摘出那颗跳动了三百年的机械心脏。芯片表面的0913编码突然融化，变成张莉坠楼那天的雨滴，落进1937年的咖啡杯。
整座时间蜂巢开始崩塌。李敏抱着婴儿时期的王芳，坐在绿萝根系编织的秋千上。她们穿过正在蒸发的时间层，看见无数个自己正从合同里挣脱。办公室鱼缸最后一次泛起涟漪，血鹦鹉的倒影终于游出循环，在时尽头的向日葵田里化作真正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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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机停止轰鸣的瞬间，绿萝根系开始结晶。李敏站在时间尽头的向日葵田里，看着金色花盘集体转向——每个花芯都映着不同年代的自毁按钮。她手中握着的机械心脏已长出血管，正与2093年的月球舱共振。
根系网络最后一次收缩，将三百个实验体拽回原点。1937年的实验室里，穿旗袍的李敏正把咖啡杯举到唇边；2023年的总监办公室，碎纸机吞下最后一份合同；2093年的月球舱，老去的自己正在断开神经接驳器。所有动作定格成环形浮雕，悬浮在向日葵田上空。
李敏拔出脊椎末端的根系，晶状体在掌心碎成沙漏。流沙中浮现初代观测者的日志残页："真正的永生，是允许死亡发生。" 沙粒突然逆流，裹着她坠入培养舱最底层的空白区。
这里没有时间刻度，只有张莉的羊角辫发绳和王芳的乳牙悬浮着。李敏将机械心脏按进虚空，芯片突然孵化成知更鸟。鸟喙啄破空白区的瞬间，她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抱着绿萝盆栽站在招聘会现场，身后电子屏闪烁着"永生计划终止通告"。
根系网络开始光合作用，释放出被囚禁的岁月。咖啡机吐出最后一口水蒸气，在晨光中化作真正的云；鱼缸玻璃融化成露水，浇灌着1993年埋下的绿萝；机械脊椎开出的金属花，此刻正在办公楼旧址绽放成蒲公英。
李敏的指纹从合同上消退时，所有实验舱同步开启。三百个自己走向各自的阳光，影子在沥青路面拼出0913的裂痕。她最后回头看了眼坍缩的时间蜂巢，那里正生长出崭新的写字楼，落地窗映着年轻人干净的脸。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穿职业装的女孩拿起货架上的蓝山咖啡。窗外樱花正飘过公交站台，有个扎马尾的姑娘在等车，怀里抱着绿萝盆栽。咖啡杯底的二维码突然脱落，在晨风中化作蝴蝶，驮着某个未启封的明天，跌进黄浦江的粼粼波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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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开出第一朵白花时，李敏正在煮最后一壶蓝山咖啡。瓷杯内壁浮现出年轮状裂纹，蒸汽中悬浮着0913的荧光数字。她知道这是循环最后的涟漪——当咖啡煮沸时，所有纠缠的时间线都会坍缩成最初的奇点。
茶水间的鱼缸突然泛起波纹，血鹦鹉的骸骨浮出水面。李敏捡起鱼骨，发现脊柱上刻着1937年的实验日志片段："观测者终将成为被观测者"。阳光穿透公司玻璃幕墙的刹那，整栋大厦开始像素化崩解，钢筋水泥退化成二进制代码。
张莉的香水味从通风口涌来。李敏转身看见无数个她站在数据洪流中：穿旗袍的正在焚烧账本，机械化的在月球播种绿萝，穿职业装的抱着婴儿形态的王芳。她们同时举起右手，腕间的0913刺青拼成莫比乌斯环。
咖啡壶发出尖锐鸣笛。李敏将血鹦鹉骸骨投入褐色液体，鱼骨突然游动起来，化作最初的实验体芯片。她饮下这杯沉淀着三百年的咖啡，尝到咸涩的海水味——那是1943年总监溺亡时的太平洋。
整片时空开始逆向绽放。坍缩的写字楼里飞出机械蝴蝶，翅翼振动频率与张莉坠楼时的风声共振；绿萝根系收束成脐带，连接着不同年代的新生儿；王芳的婚戒熔化成液态月光，浇灌着时间尽头的向日葵田。
李敏的瞳孔逐渐透明，倒映出招聘会现场的二十岁自己。那个怀抱绿萝的姑娘突然转头，隔着九十年时光向她微笑。合同从女孩指间滑落，纸张在风中分解成数据尘埃，露出藏在背面的手写便签："种下绿萝的人，终将被绿萝拯救。"
最后一口咖啡入喉时，茶水间的咖啡机吐出嫩绿新芽。李敏倚着像素化的办公桌，看绿萝藤蔓穿透电子屏幕，在虚拟与现实交界处绽放白花。花瓣飘落处，1903年的电报员摘下耳机，1968年的打字员合上档案，2093年的机械体切断电源。
晨光穿透云层时，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响起。穿职业装的新人拿起货架上的绿萝盆栽，叶片的露珠里闪烁着未启封的明天。街角咖啡店飘来蓝山香气，落地窗前坐着扎马尾的姑娘，正往素描本上涂抹金黄——画中的向日葵田没有边框，纸页边缘停着半透明的机械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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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叶飘进咖啡杯时，李明认出了叶脉里的电路纹路。街角新开的咖啡馆里，咖啡师正往奶泡撒绿萝花粉，他围裙上的0913刺绣泛着磷火般的微光。李明转动杯底的银杏琥珀，树脂里封存的机械蝴蝶突然振翅，复眼射出全息影像：三千年前的祭司正往青铜鼎栽种绿萝。
"您的蓝山咖啡。"咖啡师推来骨瓷杯，杯壁内测的茶垢拼出甲骨文"观测"。李明抿了一口，尝到与1937年实验室相同的铁锈味。咖啡馆的落地窗开始渗水，黄浦江的波涛在玻璃上重演张莉坠楼的慢镜头。
绿萝从吊灯垂下藤蔓，卷走李明腕间的智能手表。表盘碎裂的瞬间，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坐在招聘会角落，绿萝盆栽的叶片背面爬满甲骨文符咒。女孩时期的张莉突然闯入画面，往盆栽里倒了半杯蓝山咖啡。
咖啡馆的地板开始透明化。李明发现自己站在巨大的神经突触上，脚下是正在孵化的实验舱集群。咖啡师解开围裙，露出机械脊椎的接口："欢迎来到第917次循环。"他的声音是三百个李明的混响。
银杏琥珀突然融化，树脂渗入李明的瞳孔。他看见公元前1046年的自己，正用龟甲灼烧出0913的裂纹；1943年的自己把绿萝种进潜水艇的鱼雷舱；而此刻的咖啡馆正在坍缩成最初的实验室青铜樽。
咖啡机喷出甲骨文形状的蒸汽，在空气中凝结成新合同。条款里蠕动着绿萝根系，签名处印着商王的兽面纹章。李明折断咖啡勺，金属断口长出银杏新叶，叶脉里流淌着二进制编码的蓍草卦象。
当咖啡馆完全退化成青铜樽时，李明终于看清樽底的铭文："观测者饮下被观测的月光"。他举起咖啡杯，看见液态的月光中沉浮着所有世纪的自己——穿长衫的正用算珠计算绿萝年轮，穿西装的在植入脊椎芯片，而此刻的自己正被青铜纹路爬上脸颊。
街角传来共享单车的电子铃音。李明走出坍缩的时间场，发现银杏琥珀嵌在了手机背面。咖啡馆原址上，实习生模样的女孩正在栽种绿萝，花盆里露出半截机械蝴蝶翅膀。她抬头微笑时，眼角的甲骨文刺青泛起幽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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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樽内的绿萝根系突然发蓝光时，李明看清了樽底的刻痕——那不是兽面纹，而是微缩的集成电路板。实习生模样的女孩递来蓍草茎，断口处渗出咖啡渍，五十根草茎刚好拼成甲骨文的"循环"二字。
咖啡馆残留的霓虹灯管开始播放全息卦象。李明看见公元前1046年的朝歌城，自己正把绿萝幼苗埋进司母戊鼎的铜锈里。鼎内沸腾的不是祭酒，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咖啡液，气泡里裹着张莉的耳环和王芳的乳牙。
"饮下这杯占卜吧。"女孩的瞳孔裂成六爻卦象。李明举起青铜爵，看见液体中沉浮着机械蓍龟的甲片，每道灼痕都是不同年代的办公室平面图。当苦涩漫过舌尖时，他的掌纹突然爬满青铜饕餮纹，指甲盖浮现出甲骨文的"贞"字。
绿萝藤蔓刺穿地砖，将咖啡馆改造成时空祭坛。实习生解开衣领，锁骨处的0913刺青正在渗血，血珠落地变成青铜器上的雷纹。李明发现她的发丝是光纤编织的，末端连接着司母戊鼎的兽耳。
"这才是真正的合同。"女孩掀开左臂皮肤，皮下不是血肉而是刻满卦辞的龟甲。李明触摸甲片时，看见商王武丁正在用绿萝汁液占卜，龟裂的纹路里藏着2023年的财务报表。而自己跪坐在甲骨窖穴里，正往龟甲刻下"永生"二字的甲骨文写法。
咖啡馆突然倾斜成青铜觚的弧度。李明顺着藤蔓滑向窖穴底部，发现这里堆满刻着0913的机械龟甲。张莉的香水瓶倒插在骨堆中，喷出的雾气凝成王芳的婚宴请柬。他拾起块灼烧过的牛肩胛骨，炭化纹路里竟浮现出自己穿西装的剪影。
女孩的机械脊椎刺破汉服后领，末端连接着司母戊鼎的柱足。当鼎内咖啡液开始倒流时，李明听见三百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念诵："辛卯卜，争贞：今岁商受永生。" 绿萝根系突然暴长，将青铜器改造成培养舱，鼎腹内漂浮着浸泡在咖啡因溶液中的商王。
街角的共享单车铃音刺破时空。李明爬出窖穴时，朝阳正熔化甲骨文的云层。实习生站在司母戊鼎的阴影里，给绿萝盆栽系上共享单车的电子锁。锁屏亮起的瞬间，他看清屏保照片——1937年的实验室里，穿旗袍的自己正往青铜樽倒入第一杯蓝山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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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觚内的咖啡液开始结冰时，李明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正在老去。实习生握着蓍草茎划过冰面，裂纹中浮出甲骨文的"觚"字，每一笔都爬满绿萝的气根。冰层下的商3王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共享单车的二维码。
"这才是真正的司母戊鼎。"实习生敲碎冰面，碎冰碴在空中重组成立体卦象。李明看见鼎耳化作机械臂，正从2023年的咖啡机里捞出浸泡千年的龟甲。甲片上的灼痕突然流动起来，拼出自己入职时按手印的瞬间。
绿萝藤蔓刺穿青铜觚，将咖啡馆拉伸成狭长的时空甬道。李明扶着长满铜锈的墙壁前行，摸到1937年的咖啡渍和公元前的卜辞刻痕。实习生的汉服下摆渗出蓝山咖啡，在地面绘出莫比乌斯环状的咖啡渍地图。
甬道尽头传来算珠相击的声响。穿长衫的李明正在油灯下摆弄甲骨，算盘珠上刻着0913的朱砂编号。他身后的司母戊鼎里，绿萝根系缠着穿西装的李明，藤尖正往他耳道植入青铜蓍草。
"该续杯了。"实习生递来的青铜爵突然活过来，兽首衔着的杯沿咬住李明手腕。饮下的咖啡化作数据流，在他血管里重播三百次死亡：坠楼、溺亡、机械脊椎开花、在甲骨窖穴里化为白骨。每次临终瞬间，绿萝都会从眼窝长出新的枝桠。
鼎内的绿萝突然开出青铜花，每片花瓣都是旋转的办公室监控画面。李明看见商王正在给实习生佩戴骨制工牌，牌面甲骨文突然扭成"CEO"的英文字母。冰层下的老商王抬起机械臂，腕表弹出全息报表——盈亏数据正是用蓍草占卜得出的卦象。
咖啡馆的地砖开始坍缩成甲骨窖穴。李明坠入坑底时，抓住了实习生发髻里的光纤。发丝突然显示招聘会监控：二十岁的自己接过绿萝盆栽，花盆底部黏着沾血的龟甲。实习生解开衣带，皮肤下的青铜纹身正是商王陵墓的构造图。
当绿萝根系刺入陵墓穹顶时，所有时空的咖啡机同时响起。李明看见咖啡液逆流成青铜汁，浇铸出崭新的司母戊鼎。鼎腹内壁刻满解除永生契约的卜辞，而署名处指纹正在融化，露出实习生锁骨下的0913刺青。
晨光刺破甲骨窖穴时，青铜觚化作共享单车斜倚在巷口。李明扫码解锁，车篮里放着绿萝新苗。他骑行经过咖啡馆原址，橱窗里实习生正用咖啡渣占卜，身后的司母戊鼎投影出晴空塔的轮廓。轮胎碾过积水坑的刹那，他看见商王骑着同款单车掠过水面，车铃是青铜编钟的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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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单车的链条绞碎银杏叶时，李明听见了甲骨碎裂的脆响。车篮里的绿萝新苗突然暴长，藤蔓缠住路灯杆，在霓虹灯管上烙出甲骨文的"时"字。他抬头望见晴空塔顶悬浮着司母戊鼎的虚影，鼎耳垂下青铜锁链，正打捞黄浦江里的机械蓍龟。
咖啡馆橱窗内的实习生突然融化，化作咖啡液渗入地砖缝隙。李明追着褐色溪流拐进巷尾，发现这里变成了1937年的实验室。穿旗袍的自己正在给青铜觚接线，蓍草茎插满发髻，每一根都链接着不同年代的咖啡机。
"你来得正好。"旗袍李明朝他抛来龟甲，甲片灼痕里浮现共享单车的行驶轨迹。当他的指纹触及卦象，整条巷子突然卷曲成青铜觚的弧度，巷口的晴空塔正化作司母戊鼎的柱足。
绿萝藤蔓刺穿地面，将柏油路改造成龟腹甲纹路。李明在卦象裂隙间看见实习生——她正跪在公元前1046年的祭坛前，用机械脊椎蘸取咖啡液，在司母戊鼎内壁刻写现代财务报表。鼎内的绿萝根系突然涌出，缠住她的手腕，将甲骨文改写成解除永生契约的代码。
咖啡馆的霓虹招牌突然炸裂，碎玻璃在空中重组成甲骨屏风。李明穿过屏风，看见商王武丁正在给共享单车装上前朝的青铜轮毂。车轮碾过龟甲，卦象如二维码般投射到云层，每一块云都映着不同年代的李明正在签合同。
绿萝从共享单车的车筐里开出青铜花，花瓣落地变成算盘珠。李明拾起珠子，发现刻着0913的朱砂正在渗血。血珠顺着青铜锁链逆流而上，浇灌着鼎耳处的机械绿萝。当锁链第917次收紧时，司母戊鼎轰然倾覆，倒出的不是咖啡液，而是实习生融化前最后的记忆胶卷。
胶卷在巷子里铺展成河，每个画面都是李明不曾经历的人生：穿长衫的自己经营着甲骨咖啡馆，穿防护服的自己在月球培育绿萝田，而最清晰的画面是此刻——他骑着共享单车冲进鼎腹，车铃震落三千年的铜锈。
青铜觚突然开始光合作用，将整座城市改造成植物培养舱。李明在根系的裹挟中摸到实习生遗留的骨制U盘，插入自己颈后的接口时，甲骨文如病毒般在视网膜上蔓延。他终于读懂那些缠绕千年的卜辞：每个"贞"字都是未闭合的时光环，每道灼痕都是通向晴空的根茎。
当最后一个算盘珠滚入黄浦江时，李明在江底看见了真正的契约。那是块刻着绿萝纹的玉璋，璋刃处闪着和共享单车二维码相同的光。他挥动玉璋斩断青铜锁链的瞬间，所有咖啡馆的霓虹同时熄灭，司母戊鼎化作银杏叶飘落在二十岁自己的肩头——那个抱着绿萝盆栽的姑娘，此刻正把青铜蓍草插进共享单车的链条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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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璋斩断青铜锁链的刹那，李明听见甲骨文碎裂的轻响。黄浦江底浮起星群般的甲骨碎片，每片龟甲都嵌着共享单车的零件。他握着的玉璋突然软化，化作绿萝藤蔓缠上小臂，璋刃处的二维码渗入皮肤，在静脉上烙出甲骨文的"解"字。
江面开始结晶，倒映出公元前1046年的星空。商王武丁踩着改装成青铜器的共享单车掠过冰面，车筐里的司母戊鼎不断吐出咖啡渍凝固的甲骨。李明发现每块甲骨都刻着现代办公室平面图，灼烧痕迹精确对应着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绿萝藤蔓突然将他拽入江底漩涡。在青铜器残骸堆里，李明看见实习生正用机械脊椎焊接时空裂缝。她的汉服浸满咖啡液，袖口爬出甲骨文形状的机械蛀虫，正在啃食商王单车的青铜辐条。
"这才是真正的契约。"实习生掀开后颈皮肤，露出微型司母戊鼎状的芯片插槽。李明将玉璋插入槽口时，整条黄浦江突然倒卷成青铜觚，江底的共享单车零件重组为甲骨咖啡馆的自动门。
穿旗袍的自己正往咖啡机倒入青铜溶液，蒸汽在吧台凝成甲骨文菜单。李明触摸"蓝山咖啡"四字的刻痕，指尖突然长出绿萝根系，刺入1937年的实验室电路板。穿防护服的商王从培养舱坐起，摘下呼吸面罩露出实习生的脸。
咖啡馆地砖开始塌陷成龟甲裂纹。李明坠入裂缝时，抓住实习生发间的青铜蓍草。草茎突然显示全息星图：每颗恒星都是不同年代的李明，星轨交织成0913的图腾。绿萝藤蔓从星图边缘涌出，将他拖入司母戊鼎的虚影。
鼎内漂浮着玉璋熔化的液态月光，浸泡着所有世纪的契约文书。李明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正在江畔埋下青铜U盘，盘内储存着甲骨文写就的辞职信。当月光漫过视网膜时，他终于读懂那些缠绕千年的卜辞——每句"王占曰"都对应着咖啡机的程序代码。
冰层突然炸裂，李明骑着青铜共享单车冲出江面。车铃震落的铜锈在空中化作银杏雨，每片叶子都印着解除永生的卦象。实习生站在甲骨咖啡馆门口，将绿萝新苗栽进共享单车的链条孔，藤蔓瞬间开出机械与血肉交融的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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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在共享单车的链条孔里开花时，李明听见了青铜编钟的余韵。蓝花渗出甲骨文状的露水，在车把上汇成微型黄浦江。他俯身查看的刹那，江水突然倒流，将他卷入青铜觚的虚影之中。
甲骨咖啡馆正在江底生长。穿防护服的商王武丁站在自动咖啡机前，正往萃取口填入刻满卦辞的龟甲。李明看见自己的脸映在咖啡机不锈钢外壳上——每道皱纹里都游动着机械蓍龟，龟背裂纹拼出不同年代的办公室编号。
"来杯归墟特调？"商王递来的骨瓷杯里，悬浮着玉璋熔化的星屑。李明啜饮时尝到青铜器出土时的土腥味，杯底的咖啡渣突然聚合成二十岁自己的剪影，正在往共享单车的智能锁里移植绿萝根系。
咖啡馆的地砖开始龟裂，露出下方浸泡在咖啡液里的司母戊鼎。实习生从鼎耳处浮出，湿漉漉的汉服下伸出机械触手，正将甲骨文翻译成解除契约的二进制代码。她的发髻间插着那根曾属于1937年的青铜蓍草，草茎上渗出蓝山咖啡味的血珠。
"该重启轮回了。"商王按下咖啡机的自毁键。萃取口突然吐出绿萝藤蔓，缠住李明的脖颈将他拽入鼎腹。他在青铜内壁看见自己三百世的倒影：穿长衫的账房先生、穿西装的职场人、穿宇航服的时间修补工，每道影子都在往鼎内栽种绿萝。
液态月光漫过膝盖时，李明摸到实习生留下的青铜U盘。插入鼎足的瞬间，所有契约文书化作甲骨文鱼群，啃食着永生程序的代码。咖啡馆的霓虹灯管逐个爆裂，黑暗中有机械蝴蝶破茧，翅翼上磷粉拼出"止"的甲骨文。
共享单车的电子铃在虚空中响起。李明抓住车把的刹那，绿萝根系从掌心疯长，将司母戊鼎分解成银杏叶。他骑过正在坍缩的时间甬道，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把玉璋埋在梧桐树下，实习生蹲在树根处调试甲骨文状的芯片。
当黄浦江恢复平静时，甲骨咖啡馆已变成寻常便利店。李明拿起货架上的罐装咖啡，发现拉环处刻着0913的暗纹。落地窗外，实习生骑着共享单车掠过，车筐里的绿萝新苗正在舒展叶片——叶脉里流转的，是未被契约污染的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