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20 星期三 阴雨阴
生物钟到点儿的时候,正是室友说了一句清晰的梦话的时候——
“妈妈,那个牛肉佐料……”
睡梦中想着吃,怕是也只有在她这长身体的时候,最强烈吧!
要问我可还有睡梦?不是噩梦连连,就很是不错喽。
悄悄点开了手机,看到奔跑公众号终于更新了。
几张清晰的故乡图片映到脑子里,完了,闭不了眼了,用“魂牵梦绕”这样矫情的词去述说可能有些过,但是忍不住再多看两眼,肯定是真有心的。
作者陆兆华老师用他一惯的质朴文笔,将那块生我养我巴掌大地方的故事,又一次以理发师老蔡一家为背景,慢慢儿的讲着……
我猜想,这篇文必定又如在水乡那座熟悉的桥上扔下的小石块儿,在曾经的那条河上激起无数回忆的浪花儿,带着许多人看到梦中儿时的景象!
果然,打开后台观看留言区,看到已经有很多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话语,牵动情愫的文字及图片,勾起的往往是最深的思念。
想起前段时间,后台有个口气不太满意的留言,大致意思就是——难道只有小镇的那一两位老师会写文章?而且还总是写些陈谷子烂芝麻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两天,一直在听广祥公众号推送的汪曾祺先生的文章,看上去、听起来,名家大作也是写些陈谷子烂芝麻呀,只不过他写的面更广,文章的主旨可能更深些。
一向是不太喜欢琢磨写东西时的作者,他到底认为“那只死鱼眼”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文由心生,心由情生,落笔之时有情,笔下自然就会流出意,至于究竟是哪种“意”,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的。
想来那个留言的人,也是一番“恨铁不成钢”的美意,否则他不会归纳出公众号所刊文字的弊端,他也算得上众浪花中的一滴吧。
能写的事儿,无非就是身边的人和物,熟悉的过往、曾经留恋,能愿意用文字形式留住一些记忆,已经实属不易;如果能在文字中不以标榜个人功绩为先,又能呈现乡土人情,以小我见大我,以小家事体现大社情,那就是难得的佳作,更值得拜读学习了。
如今四旬我,就不太敢掏空记忆,但是内存条里的数据,又会时时被一些熟悉的点滴随时激活重启……
城里开学那日,大车小车挤翻了校门口,如此热闹,与陆老师朋友圈几张图片,形成鲜明对比。
我指给室友看,那个曾经的我的初中校园,如她这般爱做梦的年纪时,我每天叽叽喳喳乱串的地方,现在,只有图片上九个学生?
不敢相信,也不敢求证。
那个算得上人杰地灵的地方,那个考出许多高材生的学校,那个还有许多人为之魂牵梦绕的小镇,如今,就只能剩下无奈的回忆么?
全社会都呈现老龄化状态,小镇当然不能幸免,那些留着斑驳记忆的老街小巷,是前几代人生活的全部。
而今生活的全部,都随着撤、并、城镇化建设步伐,移到了小镇之外,青壮劳动力们,都在别的地方打拼,可谁又能阻止这样的步伐呐?
近乡情更怯!不敢掏的原因之一,也是没有底气、更不敢发出这样的疑问,我,也终究只是成为了个外乡人!
年前辞年的时候,我曾说——如果活到八十岁,那再过二十年,我就可以回到那栋乡间别野,安静的听听鸟鸣、看看夕阳、数数落叶,兴致所致,或许还可以再堆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雪人儿,陪我看护小院子……
可那四周麻将声,声声不息敲响之时,那庙堂门口,香灰烟袅袅不绝之时,我又犹豫了?!
小时候爷爷奶奶骂老爸,跺脚恨铁不成钢时,对我讲“孟母三迁”的印记,又翻上来了。
这周围,除了是全民老龄化的问题,还有的,就是一种让精神渐渐萎靡的气息,这种气息谁都不敢批判它的不良,但是又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儿的消耗……
我的悲观主义总是有些不合时宜,谁又不希望家乡好呐?
我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是没有办法体味还继续坚守家乡的那群人的那份儿辛苦,自然也就没有发言权。
一个做梦的年纪就想要“逃出”的地方,终不会逃过记忆浪花的拍打;也许经年后,我会带着室友及后代人,踏着老街上不平的青石,指指点点的讲述那些小巷子里、老房子里,留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