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完梁晓声的又一力作,有声小说《盗靴》,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如鲠在喉,无语凝噎。为芊子的纯良飞蛾扑火般的痴情动容,也为那落后的穷乡僻壤,动荡年月的人性冷漠而感到无尽的悲凉!
可怜的芊子不惜牺牲少女最为宝贵的贞操与名节也要对自己的倾慕暗恋的对象戴小生,一位擅演戏剧《白蛇传》许仙的扮演者,为护其周全,屡屡惨遭文革中看管戴小生的大队长的迫害与凌辱,以致怀孕,在家人及众乡邻的唾弃与疏离中,芊子悲从心起,欲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用腰带上吊不成反被重重摔下导致流产,最后被父母及兄长卖到更为荒凉贫困的偏远乡村,与一个丧失劳动能力及生活能力的傻子为妻,生下了一对患侏儒症且傻痴的瞎眼双胞胎儿子,凄惨一生!
而这一切戴小生却全然不知!多年后,被释放且平反了冤情的戴小生来芊子的乡里演出,走时被芊子嫂子在路口拦住才得知有个叫芊子的姑娘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过自己的全部。还算有良心的戴小生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芊子并发誓娶她为妻,以此作为报答。
原以为结局皆大欢喜,从此芊子有良人相伴,爱我所爱的幸福无比地度完后半生。
然,待戴小生千辛万苦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芊子,芊子却拒绝见他,更拒绝他的资助,用蝇头小楷给戴小生去了一封绝笔信:“花开花谢寻常事,缘生缘灭岂奈何?君意之诚,芊子已知。君心之真,芊子已信。以少小之痴情,而获君之诚意,以当初之暗恋,而获现在之真心,芊子无悔矣。无憾矣!芊子花容已衰,芳华已逝,非忍心拒见,实惭对君耳!相与为妻,强所难也。况二子虽痴,尤赖母爱。弃之我悲,随之君累。君意可诚不可坚。君心可真不可迁。还望三思而后,还芊子往昔清宁……”这是何等凛然的格局啊!让人流泪,唏嘘不已!
半年后芊子的傻丈夫死了,料理完其后事的芊子也病倒了,临终前戴小生赶到芊子的病榻前,为芊子演了最后一回许仙后,芊子安详离去,有戴小生的绣像随葬,享年46岁。芊子死后,哭到脑出血的戴小生一年后也抱憾撒手人寰,有芊子的肖像画随葬,享年57岁不到。临终前,戴小生将自己全部积蓄的三分之一委托那位中学女教师,用以芊子嫂子的养老费用,另三分之二积蓄委托画家好友代为执行,用以资助芊子的那对患侏儒症且傻痴的瞎眼双胞胎儿子在福利院的全部费用。
至此,一起人间的凄美爱情悲剧终于落下帷幕!真有些痛恨作家梁晓声为何将芊子写得这么惨?!简直惨到了极致!没有了边界!如果有来生,我暗自祈祷:“好心的孟婆啊,就让芊子在奈何桥上多喝您老人家几碗汤吧!从此投个好人家,生生世世幸福无忧的生活下去,再也不要受丁点前世的劫难与苦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