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心那样凉(2)

遇见李瑾然

2010年秋

苏小田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男生的时候,是在大一刚好满一个月,班级集体聚会吃自助火锅的时候,整个聚会是热闹而喧嚣的,也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苏小田有点不习惯,她本是不愿意来的,东嫂说了一句“我们班人都去了,只有你一个人不去,会不会不好呢?”后来苏小田实在拗不过冬歌。

聚会结束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喝醉了,苏小田看着班级里这些自己还不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却像是已经在一起很多年的朋友,看着她们有人哭有人笑,苏小田在想是不是她们的背后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要不然怎么会哭的那般伤心。

东嫂也醉了,许多同学围着她,担心她是不是喝多了,苏小田看着她被同学们群拥着打车离去,突然心里就有了一种寂静的荒凉。羡慕还是什么!

晚上10点的时间,正是上海这个城市刚刚苏醒狂欢的时候呢,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结伴离去,最后只剩下苏小田一个人。苏小田突然仰起头捂住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放下。

举步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小田便不能再轻易坐车了,每一次都会有晕眩呕吐,血液停止的感觉,是从苏小田亲眼目睹了她爸妈出车祸的情景吗?那暗红色的的血液顺着那条马路流淌,仿佛流到了苏小田的脚边,浸湿了苏小田的白色帆布鞋。

“苏小田!”身后有人轻轻的叫道。苏小田转过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背着光,只能判断是一个高大的男生,手里推着自行车,此刻仿佛微微的笑着。苏小田似乎觉得有点熟悉,却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叫什么名字,只是记得好像是自己班级的。

好像看到苏小田似乎一直在用疑惑的神情看着他,他有点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说:“苏小田,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却是这一句话差的使得苏小田泪流满面。

那是多久远的曾经,也有人用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口气说过“苏小田,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苏小田,你不会真的不认识我了吧?”耳边回荡着。那样的场景似乎与此刻重叠交加,让苏小田眼睛里的悲伤怎么也掩不住。

“要不要坐顺风车呀?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很危险耶!”那个男生建议道,见苏小田迟迟不开口,又急急的说道:“因为今天晚上聚会要喝酒,所以我就没有自己开车,你要是不喜欢坐自行车,我陪你走回学校,可以吗?”让苏小田讶异的是,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些紧张。在苏小田看来,这样的男生面对如此情景应该淡定从容的吧。

夜风轻轻的吹着,引着两旁的梧桐树哗哗的响着,也撩动着苏小田白色的裙角,苏小田坐在这个男生自行车的后座上,手轻轻的撰着他的外套。自行车在急速行着,这又让苏小田想起那一年如此相似的场景。苏小田今天没有喝酒,此刻却觉得自己有点醉,要不然怎么仿佛看到那一树一树的合欢花,要不然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人微然心动,要不然怎么会认为这个男生就是他,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再不愿提及以及他的名字的那个人。

路上他们之间几乎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半路的时候。两个人都听到“斯斯!疵的”的声音。

“你停一下车!”苏小田小声的说,苏小田知道是自己的裙子绞进车轮子里了,都撕坏大半了。此刻李瑾然也注意到了,他显得很尴尬,直直的看着苏小田抓在手里的裙子,手足无措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要不,你等等,我去买一条新的。”苏小田也有一瞬间的无措,不过后来想想也没什么,神色平静的对他说:“不用了,没关系的!回去缝一缝就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等会宿舍阿姨就要锁门了。”

后来当李瑾然成为苏小田男朋友的时候,苏小田就问过李瑾然为什么会喜欢她,而李瑾然的回答多数是开玩笑着说:“谁让我当初弄坏了你的裙子,所以就拜倒在你的裙子下,做你的压寨丈夫喏。”

只有一次李瑾然喝醉酒任性的抱着她,声音低哑的说:“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美女,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因为学校有很多这样的女生。后来渐渐发现你经常发呆,不喜欢讲话,让我开始喜欢你的是你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种无望的等待和寂静的悲伤,让我忍不住去探寻;而让我开始决定追求你的,却是那一次班级聚会我预谋用自行车载你,中途却是出现让我措手不及和尴尬不已的事,你的裙子被车绞坏了,而你当时说的话却是让我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对你好。你那样轻轻说‘没关系的,回去缝一缝就行了。’让我觉得你是那样单纯美好和朴素的女子,让我觉得你是要用心呵护和温暖的女子。那么你可不可以也在乎我一点呢?那么你可不可以也爱我呢?”

当苏小田穿着李瑾然的外套和他推着自行车回到学校门口的的时候,刚巧遇见匆匆出校门的季冬歌。季冬歌似乎也看到他们了,因为酒醉而有些苍白的面孔此刻出现更多的是讶异和紧张,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没事吧?”季冬歌小跑着过来,抓着苏小田的胳膊紧张的问。

“我没事,你呢?好点了吗?酒醒了吗?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也不怕明天头疼?”苏小田微微有些责备道。

“呵呵,没事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千杯不醉。”说着还用眼神向苏小田询问着“这是什么情况?”

苏小田微不察觉的对她摇了摇头,又转身对李瑾然说:“今天晚上,真的谢谢你呀,这个外套.....”苏小田还没有说完,李瑾然就温柔的接口道:“外套你先穿回去,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

后来苏小田终于想起来,这个男生就是学校的的“风云人物”李瑾然,据说是开学一个星期就高居学院校草论坛榜首,是许多别班的女生频频示好,更甚的是就连一些学姐都手拉手结伴来看的,也是男生羡慕嫉妒又无奈的高富帅。苏小田知道这些其实都归功于她们宿舍的“万事通”季冬歌。特别是出了那天晚上的事以后,季冬歌更是一听到有关于李瑾然的消息,就耳朵特别灵,然后打听清楚,天天在苏小田面前说的唾沫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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