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观书偶感(七之六十三)

魏錡:终于能跟楚人打上了!

荀首登船正准备渡河,发现找不到儿子荀罃,担心荀罃去接赵旃路上被楚人害,急派人上岸高声呼喊荀罃的名字,一个小军听见了,便跑过来告诉荀首,自己亲眼看见荀罃被楚人捉了,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荀首一听心爱的儿子被擒,天都塌了,于是急忙跳下船,要去救儿子。荀林父拦他,劝说既然被抓了再寻无益,不如先回晋国后再做打算。荀首却有自己的想法,这要是自己一渡河,那要再找回儿子可就难上加难了!退一步,即使找不到儿子,另外抓一个楚将的儿子,将来交换人质,也比两手空空回去的要好!

荀首身边从人得知荀小将军被陷,都纷纷愿意跟从将军去救小将军,于是众人整顿车马,准备原路返回。一旁的魏錡听闻,又见荀首等人在整车,心内又热起来。一方面,他对这次撤退极其不满,本来自己去单车挑战是为了与楚人好好打一场,怎么现在变成被楚人狠狠打了一场了?

另一方面,他平日与荀罃关系素来不错,荀罃有难,他是极其愿意去救的。于是便到荀首身边,表示也要随同前往。荀首知道魏錡的本事,见他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高兴非常。不久,车马整顿好,荀首聚起荀氏的家兵,一点人数,有约莫百人,虽不多,但也不少了。

却不曾料想,只因荀首平昔恤民爱士,且军中受过他爱护的人极多,因而名望极好,很得军心。有人一听荀将军要返回去救小将军的消息,马上特别关心,不一会儿,一传十,十传百,已经传遍了岸上。

岸上的许多人军士立即找到荀家兵所在的地方,主动要求一同前往。消息传到舟上,就连已经上了船的军士,素来敬爱荀将军的,此时听说了,竟也二话不说跳下船要与荀将军一同去救小将军。

一时间,荀家兵本来百把人的地方,突然乌泱泱地挤满了人,兵士人人都说愿随荀将军前往救人,个个皆愿效死力,岸边一扫方才溃败惊恐颓丧的惨状,精兵锐佳之气顿起,甚至比当初刚渡河,在山间下寨时,更有威势。

荀首见众人愿随,又见兵威重起,心内顿时信心大振,便带着人马,原路返回,闯入楚军所在,各处寻人。

荀首在晋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射手,因此随身也带了许多上好的箭矢,恰好看见楚国老将连尹襄老,正在掠取晋军刚才逃跑时丢弃的遗车弃仗,便一箭射去,恰好穿过襄老的脸颊,便一声不吭倒在车上,死了。

原来,楚军见晋军一路溃逃,料想必定晋人必不敢返,正放宽心大肆收集沿途晋兵留下的好东西,因此全然没有防备,才会让荀首一箭得了。此时襄老突然中箭,周边的楚将看到都大吃可一惊,公子谷臣急忙驰车来救。

魏錡见有楚将来救襄老,即刻上来迎住谷臣,两人厮杀起来。荀首要速战速决,在旁边瞧准机会,又射出一箭,正中谷臣右边手腕。谷臣一时右手剧痛,想将右手腕上的箭拔出来,便无力迎战魏錡,魏錡趁机将谷臣活捉,扔到车上,又想捉了襄老,近车一看才知道襄老已死。于是将襄老的尸体弄到自己车上,驱车到荀首身旁。

荀首见魏錡车上一人一尸,见都是楚将,便说:“有了这两阿物,可以赎回我的儿了!”说罢便指挥众军士返回岸边。

魏錡还想再战,荀首拦住他,说:“楚师甚强,我们现在这点人,绝无抵挡的能力!”魏錡知荀首说的是事实,只好收起好胜心,随荀首返回岸边。

等到楚大军得知晋军返回奇袭,有将士先赶到现场,来到时已经找不到晋军了,本想要追赶,然而晋军一行人策马疾驰,飞一般的速度,楚军此刻再追,根本不可能追上了。

这边河边正人声鼎沸,纷纷乱乱,中军荀林父与下军赵朔等众将在渡河撤退,荀首带了众人抢人质得手后也速返岸边渡河,那边山上军士会那边也在奋力应敌中。

原来士会发现荀林父只纵容各将领随意往楚营挑战,却全无应敌的准备,已经料到必然出事,于是与巩朔等私下计议,各自做好应敌准备,并派人随时打听消息,以防不测。

果然被士会料中,楚军不堪晋将反覆的鲁莽行径,索性三军齐出,同时间进攻晋上中下三军。楚将公子婴齐来攻上军时,因士会派出的探子早早来报,士会已经得了消息,先结好了阵应对。

但士会很清楚,光靠上军的兵力与阵营,不可能战胜楚军。他知道,荀林父无准备,楚军来时,中军下军自顾无暇,更不用指望三军齐发,共同战楚了。因此士会采取了且战且退的战略,一边打,一边跑,不求战功,只求能全身而退。

公子婴齐气势冲天,见晋上军只守不攻,料定他们兵力不足,于是全力进攻,只一个劲地往敖山方向追去。追到敖山下,突然四周炮声大震,楚军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一军从旁杀出,当头一员大将,在车中高叫:

“巩朔在此,等候多时了!”

公子婴齐吃了一惊,莫非自己判断错误,中了晋人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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