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的去床边喊周大三,让他醒醒别睡了,有老朋友来看你来了。
周大三没有反应,我看到他的头已经耷拉,脸上苍蝇肆无忌惮,便明白了什么?我不相信这个事实,再一次仔细去看李大三,再确认一下。他真的死去了,鼻气已经没有了,肌肉僵硬,血液不流通导致脸上出现了黑青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惊慌,赶紧出去对老光棍说,老周估计是不行了,呼吸上不来了,我得喊人去,你今天来的正好一起帮忙。
我跑出来去旁边喊村长,又给阴阳先生打了电话,让他们都赶紧过来,村长和阴阳先生都过来后,捏着鼻子去屋里看了一下,确认了我的说法,四个人在院子里商量着后事。
村长给制作棺材的人打电话,老光棍给挖墓的人打电话。
村长打完电话对我说谁有周大三姑姑或舅舅家的电话通知一下他的亲戚。我再一次走进屋里,拿起周大三的手机找到了他的电话本,电话欠费拨不通。我就用自己的手机给他的舅舅和姑姑通了电话。
通知完他的舅舅后,村长对我说,你看看棺材弄多少钱的?有2000的,3000的,还有5000上万的,2000的吧,我说2000的足够了,现在木头材质都好,无非就是板数多一些,我们要合计着用钱。
此时正是春天,泥土芬芳。河边的柳树倒垂着柳枝,空气中飘荡的农村特有的粪臭味道。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周大三的姑姑和舅舅就来了,周姑姑把周大三的被子掀开,一滩恶臭的汁水流了出来,她又轻轻的把被子盖好,身上估计生着褥疮都烂球了。
周大三的舅舅问棺材定了没有?村长说有现成的棺材,今天他有空,今天就能送过来,要是没空,最晚明天上午。周大三舅舅说棺材先不用送了,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定好了,马上就送过来。
村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把周大三生前交给我的钱如数给了他舅舅。
至于周大三生前对我的交代,我很想给他完成,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到时候多给他烧点纸钱了,请求他在天国里原谅我了。让他舅舅主事发丧也好,我先不管了,让他舅舅管,涉及到钱呀!啥的!乱的很。木头材质什么的他说了算,不要到时候他好的歪的一大堆问题,我也落个清净。
周姑姑伤心的说,侄子走的太突然了,年纪真的不大,他是属狗的,还不到60岁,满打满算58岁,现在生活条件多好啊,要是没灾没病活个七八十岁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小的时候人小鬼大,精明古怪,转眼长大老了,又这么快去世了,我还没走,他就先走了。
围观的人开始评说周大三过往的好人好事了。
年轻时候,因为家庭贫困,一直没有人给介绍对象。就这样一直和父母生活,父母相继离世后,就靠自己种地维持生计。期间也有人劝他出去打工,这样或许还能讨个二婚媳妇,但被周大三拒绝了。就这样年复一年地守着自己那几亩田地,虽然没有什么收入,但也能解决温饱。每逢村子里有新人结婚,周大三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地看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当村民邀请他直接去新郎家看时,他又害羞地跑开,然后冲村民哈哈一笑。
他不喝酒不吸烟,唯一的爱好是听戏曲。为此他在农村集市上买了一个收音机,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听。在村里人看来好像他无忧无虑的,没有什么烦心事,感觉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其实这只是看到的他表面,每当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孤独失落与无助。这种感觉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他的心理变化。有时候大白天他一个人会时常发呆,有时会突然的大笑,有时又会低头哭泣。村民刚开始经过他家门口时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但时间长了以后,他们也见怪不怪了。好像已经适应了他的这种变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春节。周大三看着村里家家户户妻儿老小,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迎接新年,而自己依然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一向从不喝酒的他打开了一瓶白酒。在喝了两杯白酒后,已经有了一丝醉意。想想自己这五十多年来的生活,不由得泪流满面,活了这大半辈子,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事无成。他越想越难过,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但不一会儿就停止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失去了理智,他不想活了。
如果一个男性没文化没技术,也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年龄超过四十岁,基本这辈子就完了。如果在偏远农村地区,甚至超过三十五岁就基本打一辈子光棍了,因为他们那里一般男女二十六七岁已结婚生子。现如今一套房子就足以让许多男人娶妻无望,再加上现在男多女少,所以按现在社会发展趋势来看,将来打光棍的男人将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