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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咱武威乡村记忆的旮旯角落里,打场的日子就像那首传唱多年的老花儿调,悠悠扬扬,又似一幅色彩浓烈得能滴出水的大油画,一笔一划细细描摹着往昔岁月。老话说得好,“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这打场的日子里,藏着的是数不清的汗水,满当当都是盼头,就这么结结实实地镶在时光长河里,亮闪闪的,咋都不会褪色。
记得有一天,打场这“龙口夺食”的活儿才干了一半,天就急吼吼地黑下来喽,就像一块老大的幕布“哗”地一下落了地。月亮呢,羞答答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悄悄爬上了夜空。我握着那把累得没了精气神的镰刀,心里想着,这手里头握着的可不就是沉甸甸的日子嘛。拖着两条像灌了铅的腿,走在田埂上。每踩一步,田埂就被踩得弯弯曲曲的,那弯弯曲曲的印子,就像是大地写的一首苦哈哈劳作的诗,记下了咱每个拼命的瞬间。毒辣的太阳虽说已经下山了,可它先前给打麦场铺上的那一层金黄,还是那么扎眼,就像一片亮闪闪的金海。再瞅瞅那些乡亲们,他们被岁月磋磨的身子,又给打麦场细心地铺了一层金黄。这可不是一般的金黄,这是他们累死累活的见证,是对土地掏心窝子的敬意和毫无保留的付出,就像一座永远不倒的碑,立在这片满是希望的田野上。
大中午太阳毒得很的时候,打麦场上的乡亲们,打场的姿势就像一张马上要发射的弓,又似一座稳稳当当的大山。他们猫着腰,身子往前倾,胳膊使足了劲挥动着工具,嘴里还喊着“嘿哟!嘿哟!”的号子,就像把弓拉得满满的,弦绷得紧紧的,手里的农具就像一支支利箭,“嗖”地一下朝着他们心里盼着的好日子飞过去。每挥一下,就像敲了一下激昂的鼓点,里头全是对丰收眼巴巴的盼望;每使一次劲,就像喊了一嗓子深沉的号子,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咋都爱不够。他们此起彼伏的动作,就像大海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又像是一场热热闹闹、庄严肃穆的大舞蹈。这可不就是他们跟土地、跟岁月唠的知心嗑嘛,也是生命和自然合在一块儿的美好画面。
再瞧瞧那些扬场叉、芨芨草扫帚、木锨、推铲板、背斗、簸箕……这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农具,到了乡亲们手里,一下子就变得跟有魔法的画笔似的,又像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小精灵。它们在麦粒堆里欢快地穿来穿去,把太阳和麦子翻了一遍又一遍。阳光一照,它们亮闪闪的,和麦粒碰撞出“唰唰”的声音,凑在一块就成了一首独一份的乡村小曲儿。这小曲儿里啊,有岁月的变化,就像一幅慢慢打开的老画;有生活的各种滋味,就像一篇起起伏伏的故事;还有对未来的美美的盼头,就像天快亮时那特别亮的光。每翻晒一回,就好像岁月在人间又讲了一遍生活的难处,可也像是在说生命有多顽强。这些事儿在时光里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子,看着乡村一点点长大、改变。
你瞧,从乡亲们黑黝黝的脸上滚下来的汗珠,就像一颗颗透亮的珍珠,“吧嗒”一声滴在滚烫的地上。这些汗珠可比收获的麦子还饱满,还金黄呢。这可都是乡亲们累死累活的成果,是他们为了生活拼了命的奖章,也是他们对土地爱到骨子里的最好证据。在这片宽广的土地上,每一滴汗水都藏着使不完的劲,就像一把把神奇的钥匙,能打开丰收的大门;每一次弯腰,都带着丰收的希望,就像一颗颗希望的种子,撒在田野里。这些汗水渗进土里,让乡村充满了生机,就像给大地打了一针强心剂;它们聚在一块成了河,流着乡村过去、现在和以后的故事。
如今啊,那些打场的日子就像风里飘走的蒲公英,越来越远啦。可那些画面,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死死地印在我心里,咋都忘不了。每次想起那些时光,眼前就会浮现出乡亲们在麦场上忙忙碌碌的样子,就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在金色的麦浪里钻进钻出。
就像那句“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说的一样,在武威这片土地上,打场的日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儿。娃娃们也不闲着,在旁边帮着拾麦穗,嘴里还嘟囔着大人们教的童谣。女人们把家里的饭食送到麦场,男人们则一门心思扑在打场上,个个都透着股子庄稼人的实在和坚韧。
打场的时候,老人们坐在一旁,看着年轻人们忙碌,时不时念叨着一些过去的事儿,“想当年啊,咱们打场可没现在这么多讲究,就靠着一身子的力气,啥苦都能吃……”他们的眼神里,有对过去岁月的怀念,也有对如今生活变化的感慨。
那时候,要是哪家打场遇上困难,不用招呼,邻里乡亲都会主动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这在麦场上体现得那叫一个真切。大家齐心协力,没一会儿,活儿就能干下去不少。这互帮互助的场景,就跟那首“远亲不如近邻”的老话一样温暖人心。
如今走在武威的乡村里,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废弃的麦场,长满了荒草。可在我的心里,那些麦场时光永远鲜活。我常常寻思,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打场的传统也慢慢成了回忆。但这些回忆就像老家房梁上挂着的老腊肉,时间越久,越有味道。
说不定哪天,我还能再回到那片麦场,踩在熟悉的土地上,闻着泥土和麦子的香气,听着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的打场声,再感受一回那充满汗水、希望和温情的岁月。到时候啊,我得扯着嗓子,用咱武威的方言,好好喊上那么一嗓子,就为了这再也回不去,却永远记在心里的麦场时光……
晨曦乙巳年于凉州响坝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