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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文学理论入门》第一章 第二章
现代理论已经超越了学科的边界,它所关注的对象也就不一定是文学本身,何况非文学作品同样具有文学性,而被我们称之为“文学”的东西又有那么多不同,即使 literature 这个词的现代含义才不过二百年,此前是广义的“著作”和“书本知识”(汉语中的“文学”也有类似的演变)。
解构主义对于文学理论的现代意义就在这里,它以文学的不可重复性解构了文学理解的单一性和终极性,使文学自身的属性得以在理论层面重新复活。
对于福柯来说,权力不是某个人所能操纵的,而是“权力 / 知识”:权力存在于知识的形式中,或者知识就是权力。我们以为我们对世界知道些什么——我们用以思考世界的概念框架——行使着巨大的权力。比如说,权力 / 知识造成了这样一种局面,你在其中被自己的性别界定。它造成的这种局面把一个女人界定为一个其完整性存在于与一个男人的性关系上的人。性存在于权力之外,并且是与权力相对立的这个观念掩盖了权力 / 知识的真正的影响范围。
它鼓励你怀疑那些被认为是自然的,是先天给定的事物。反过来问一问,它会不会是专家的话语的产物,会不会是一种与知识话语(这种知识话语据称是对于它的描述)相联系的实践的产物 ? 按照福柯的理论,是要认识人类真谛的尝试把“性”作为人类本质的秘密创造出来的。
1. 理论是跨学科的,是一种具有超出某一原始学科的作用的话语。 2. 理论是分析和推测。它试图找出我们称为性,或语言,或写作,或意义,或主体的东西中包含了些什么。 3. 理论是对常识的批评,是对被认定为自然的观念的批评。 4. 理论具有自反性,是关于思维的思维,我们用它向文学和其他话语实践中创造意义的范畴提出质疑。
理论使你有一种要掌握它的欲望。你希望阅读理论文字能使你掌握归纳组织并理解你感兴趣的那些现象的概念,然而理论又不可能使你完全掌握这些。这不仅仅是因为永远有新的东西需要了解,而更确切也更令人苦恼的是因为理论本身就是推测的结果,是对作为它自己基本的假设的质疑。理论的本质是通过对那些前提和假设提出挑战来推翻你认为自己早就明白了的东西,因此理论的结果也是不可预测的。即使你无法最终掌握理论,你还是取得了进步。你对自己阅读的内容有了新的理解,你针对它们提出了不同的问题,并且对这些问题的意义有了更清楚的理解。
史学家不会对历史做出像科学领域中的那种具有预言性的解释。他们无法说明当 x 和 y 出现时,肯定会出现 z 。他们所能做的只是说明一件事是如何导致另一件事的,说明第一次世界大战因何而爆发,而不能说明它为什么一定要爆发。所以,历史解释的模式也就是故事发展逻辑的原理:故事怎样表明事情因何而发生,怎样把最初的情景,后来的发展和结果用合情合理的方法联系起来。
如果文学是一种脱离了语境,脱离了其他功能和目的的语言,那么它本身就构成了语境,这种语境能够促使或者引发独特的关注。例如,读者不需要假定某段言语是让他们做某些事,他们会主动注意到潜在的复杂性,并寻求隐含的意义。描述“文学”就是要分析读者处理这样的文本时所要用到的一系列假定和解读步骤。
人们常说“文学性”首先存在于语言之中。这种语言结构使文学有别于用于其他目的的语言。文学是一种把语言本身置于“突出地位”的语言。它使语言变得与众不同,像是给你猛地一戳——“嘿,听着!我是语言!”这样你就不会忘记你面对的是以独特的风格组合起来的语言。尤其是诗,它把语言按声音的差别排列组织起来,创作出可供人品味的东西。
读者对文学的关注各有不同,其原因之一就是文学的言辞表述与世界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我们称这种关系为“虚构”。文学作品是一个语言活动过程,这个过程设计出一个虚构的世界,其中包括陈述人、角色、事件和隐含的读者(读者的形成是根据作品决定必须解释什么和读者应该知道什么而定的)。文学作品是指虚构人物的,而不是历史人物的故事(比如爱玛 · 包法利和哈克贝利 · 芬)。
近来,理论家们争辩说作品是由其他作品塑造出来的,也就是说先前的作品使它们的存在成为可能,它们重复先前的作品,对它们进行质疑或改造。这个观点有一个新鲜的名字,叫作“互文性”。一部作品通过与其他作品之间的关系而存在于其他作品之中。要把什么东西作为文学来读就要把它看作一种语言活动,这种语言活动在与其他话语的关系中产生意义。比如,把一种语言活动理解为一首诗,是因为先前的诗篇为这首诗的产生创造了可能性,或者理解为一部小说,它把它那个时代搬上舞台,并且批评那个时代的政治辞令。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写道:“我心爱的姑娘的眼睛绝不像那太阳”。
文学是一种作者力图提高或更新文学的实践,因此它总是隐含了对文学自身的反思。不过,我们再次发现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其他形式。比如贴在汽车保险杠上的小招贴广告。同诗篇一样,它要表达的意义也可以是建立在先前的这类小招贴广告上的。比如,“为了耶稣不要用核武器屠杀鲸鱼”,如果没有“禁止核武器”,“救救鲸鱼”和“耶稣拯救万物”这些小招贴,那句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为了耶稣不要用核武器屠杀鲸鱼”是关于小招贴广告的招贴广告。最后,文学的互文性和它的自反性并不是一个界定特点,而是语言的某些方面的突出运用和有关语言再现的问题,在其他地方可能也会观察到同样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