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三忆之小河

小河

                      故乡的河啊,你流向哪里?

                      你流过我的童年。。。

既然已经回忆了石桥和老屋,那就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小河,那太无情了。事实上,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小河的意义要远远大于石桥和老屋,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最美当然是夏天。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早早地,我们就坐在麻石门槛上,等待着屋檐的阴影逼近地上的那条线。那是母亲划的线。家里没有钟,那条线就是母亲规定的时间。当屋檐的阴影走到那根线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下水了。

等待总是漫长而焦躁的。你若盯着那阴影,期望它快一点走的时候,它就偏偏一动不动。只好回过头来再逗一逗手里的蝉娘子,那是我们一下午冒着烈日和酷暑的劳动成果。那时候还不懂得要保护动物,那些蝉娘子已经被我们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有的被一根棉线牢牢地栓着,它们一次又一次奋力地往上飞,但一切都是徒劳。没有栓着的,则被拔去翅膀,惊慌地在地坪上爬行。

不经意间,屋檐的阴影悄悄抵达了划线。我们马上丢开这个残酷的游戏,让那些可怜的东西自生自灭。“冲啊。。。!”,我们这样高呼着,仿佛不是去洗冷水澡,而是要发起一次冲锋,去攻占敌人的山头,像电影里演示的那样,那一刻我们都是英勇的解放军战士。我们冲过地坪,冲向河滩,且慢!让我再好好看一看那片河滩吧。

极细的一湾黄沙,太阳的光芒使它变得银白,也使它变得干燥而酥软。一脚踏进去,立刻就有一种痒痒的、暖暖的舒适传遍全身,你忍不住一屁股坐下去,满满地捧一手流沙,让它像水一样地泻滑过你的肌肤。寂静沙滩上空无一物,但那绝对是一种假象。沙滩里有一些形状极规则的凹陷,像一只小碗,而就在这些碗底的下面,一定藏着一只小小的蜗牛。我现在都不明白,那些小东西是怎么把它们的沙窝旋得那么圆、那么漂亮的。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和运气,在靠近河岸的草丛里,也许可以淘到一窝脚鱼蛋,甚至几只小脚鱼。对付小脚鱼依旧是用棉线绑着它的一只后脚,如果我说我曾经经常牵着一只脚鱼散步,那绝对不是诳你。

很多年以后,我也到过两处著名的海滩。我总是在心底里拿它们比较。我依然觉得,它们都比不上我家门前那块小小的沙滩。

我喜欢在沙滩上闲逛,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寻宝人,其实只是为了一些有点颜色的小贝壳,或者有点奇特的小石子。如果碰到扁平的石片,就捡来使劲地打水漂漂。实在没有什么可寻的时候,就用湿润的沙子拍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自我欣赏一番,再推到重来。有时候在沙滩上挖洞,然后折几根树枝搭在洞口,扯一把茅草铺在上面,再铺上沙子伪装起来,一个陷阱就做成了。期望着有人走来,一脚踏空,发出一声惊叫,然后狼狈地爬起来。那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年纪。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做了一件很恶毒的事。

有一天,桥那头的业叔到这边来挑水,可能是他们家挑水的码头垮了吧。那时候我手里正好拿着一根猫公刺树枝,我拔下一根树刺,把它插在路上,又用沙子将刺掩盖。业叔第二次来挑水的时候就踩到了那根刺。一看到他那痛苦和恼怒的表情,我非常的后悔和恐慌,一点阴谋得逞的快感都没有。业叔当然知道是我作的恶,但他并没有惩罚我,拔掉脚板上的刺,就一拐一拐的回去了。四十年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件事,可见害人的事真做不得。你以为你可以忘记,你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但总有一天,当你老去的时候,当良知又一点一点回到你内心的时候,它们都会一个一个的跑出来,搅得你的灵魂不得安宁。

沙滩缓缓地斜向河面,越靠近水颜色就越黄,入水以后,就是各种颜色的鹅卵石。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过,我看到映照在水面上自己变幻不定的脸,和被河水“折断”的双腿----我上到初中后才知道,那叫“光的折射”。有几个喜欢把自己想象成发射的炮弹,一头扎进河水,溅起很高的水花。小河的宁静就这样被我们打破了。

最初只是在浅水处打打水仗,或者比比谁在水下憋得更久,谁双手击水的声音更响。慢慢地开始学着划水。我们不叫游泳,游泳是后来才学的新词。当然是狗爬式,也没人教,最多就是互相托着下巴练习一下,还得提防他突然撒手,让你狠狠地呛一口水。不管怎样,慢慢地就能游出几步远,终于有一天,我游到了桥墩,那是怎样的欣喜啊!巨大的麻石桥墩上布满了滑滑的青苔,而在石缝里,我竟然看到了螃蟹,我的到来显然吓到了它,它急急地钻进石缝深处。

累了,就静静地躺在水面上,只留着眼睛和鼻孔在外面。世界顿时安静下来,那聒噪的蝉鸣变得非常遥远。你能够听到水下一些细微的声音,甚至有小游鱼把你当成食物来嘬一下,又迅速的离开。你别想抓住它,它快得像箭一样。唯一能做的是看看湛蓝湛蓝的天,看看变化莫测的云。对!还有那些燕子,一群总是穿着礼服的绅士,安静而高雅。黄昏是它们最忙碌的时刻。似乎不需要舞动翅膀,它们就能轻松地掠过所有的树梢。我知道它们住在哪里,它们就住在我大伯娭毑的堂屋里,楼板的下面有好多的燕子窝。大伯娭毑说有燕子住到屋里来是件很吉祥、很幸运的事。所以我们从来不打燕子窝的主意。不但如此,我们玩弹弓的时候,只打麻雀,不打燕子。当然,我一辈子也没能打下来一只麻雀。看着燕子很辛苦地衔泥筑窝,不久,窝口就会伸出几只小燕子的脑袋,叽叽喳喳的,我心里充满了惊奇和迷惑。大伯娭毑不是唯一爱燕子的人。我有一个堂妹,她在参加工作后毅然将名字改为单名“燕”,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有一天我看了她的一篇“我爱家乡的飞燕”,才明白那是她深爱燕子的缘故。

不知不觉中,“夕阳收起了它最后的金子”,暮色涌上河面。往往就在这个时候,河岸上传来母亲悠长的呼喊:“X伢子!回--来--吃--饭!”

                      童年的河啊,你流向哪里?

                      你流在我的梦中。。。

小河是鱼的家乡,鱼才是小河天然的主人。各种各样的鱼,你永远也无法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品种。但想要把鱼从河里钓上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挖蚯蚓的时候兴致勃勃,要不了多久就会垂头丧气的空手而归。鱼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它们总是吃掉我的诱饵却不上我的钩。这方面我最佩服的人是队上的建八胡子,一个矮小精瘦的男人。他总是站在下游宽阔的浅滩中央,一手提着鱼篓,一手甩动着钓竿,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甩到一两斤的小游鱼。而他用的鱼饵,竟然是缠在鱼钩上的几根黑色的鸡毛!

既然鱼难钓,有人就想出了更有效率的办法----炸鱼。常常是两个严肃的陌生男人,他们沿着河岸边走边看,在河道较深的水潭边停下,从肩上的挎包里拿出一个酒瓶来,那里面装满了炸药。一声闷响后,河水急涌,带上来几条震懵了的鱼。那是属于炸鱼人的,我们只在他们离开以后,才开始打扫战场,看是否还捡得一些剩余的战利品。一来是有点怕炸鱼的人,二来是因为那毕竟是人家的炸药。有时候不甘心,就扎猛子到河底,看能否找到一二条沉底的死鱼。这个就很有些难度了。潜水比浮水要费力得多,不但要会憋气,还得瞪大眼睛。如此两三次后,不但气喘吁吁,眼睛也红得就像得了红眼病。有几次,炸鱼的人看上了靠近老屋和石桥的那个水潭。但都被我祖母严厉的制止了。祖母威风凛凛地站在桥头,大声地呵斥着,他们只得悻悻离去。尽管如此,老屋临河的部分以及石桥,后来还是坍塌了。

最残酷的方式莫过于用农药毒鱼了。放毒的人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总是选择在夜间偷偷地进行,所以从来不知道是谁干的。一年总有那么一两次,忽然发现河面上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鱼在作最后的挣扎。于是一边高呼:“毒鱼了。。。!”一边奔回屋里拿“手捞子”。不要多久,河道里就会聚集几十上百的男女老少,争相捕捞,蔚为壮观。似乎没有人想过那些被农药毒死的鱼能不能吃,没有人想过带农药味的河水能不能喝,也没有人在乎将来这河里还有没有鱼。事实上,小河的鱼确实一年比一年少,最终几近灭绝。

夏天的夜里坐在石桥上乘凉,总会看到下游的浅滩上有几盏灯火在慢慢移动,不知道的人一定会想起鬼火之类的传说,其实那是有人在“照鱼”。河里有一种我们叫“呆木粒”的鱼,可能是所有鱼里面最笨的。你把“手捞子”挡在它前面,然后在它尾巴后面弄出一点响动,它就会乖乖地钻到你的网里。“呆木粒”虽然呆,但肉多刺少,味道很好。河里的鱼味道都很鲜美。我进城以后,总觉得鱼不是原来的味道了,起先以为是生活好了,口味刁了,后来听人说,城里的鱼都是配方饲料喂大的,不吃出煤油味就不错了,哪能与小时候河里的鱼比呢?

很多个下午,我守望在石桥上,等待着队上的牛群走过浅水滩,走向对岸的草坪。每条牛的背上,都骑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细伢子。看着他们神气活现的样子,我真是羡慕得要死。在我眼里,他们已经和跃马横枪的大将军相差无几了。我急急地跑到草滩上与他们会合,央求他们把我肩上牛背,过把骑牛的瘾。我骑得不是很熟练,而且对那些庞然大物我有点害怕,所以对于我来说那是一段很刺激的经历。有时候他们唆使两头牛斗架,各自为各自的牛加油呐喊。但如果真斗红了眼,还得赶紧想办法把它们分开。牛是很宝贵的生产工具,斗伤了那是要追究责任的。

空旷的草坪不但是天然的好牧场,也是男孩子们玩耍的好地方,厚厚的草皮可以避免受伤。男孩子的游戏总是带有竞赛的性质,比打水漂漂,比游泳,比水下憋气。。。。最激动人心的当然还是打耍架子,也就是摔跤。我因为力气小,从来不参与摔跤比赛,基本上是拉拉队的角色。事实上,在那块草坪上,我几乎一无所长,笨得就像一条岸上的“呆木粒”。但我的堂兄锡全英勇无比,几乎每战必胜。我也就只能从他那里分享来些微的骄傲。

信不信由你,我曾经也是个有理想的人。我的第一个理想就是当一个放牛倌。后来我偶尔也有过一些更“高级”的理想,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清晰而强烈。多年以后,我第一次听到那首台湾歌曲《乡间小路》的时候,立马就想起河边草滩上队里的那些放牛娃,想起我的第一个理想。放牛是那时候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既能挣工分,又不必太辛苦。我无数次幻想自己牵着牛趟过浅水滩,走到大草坪,松开缰绳,让牛自由的在草坪里啃草、到河边饮水,而我,悠闲地躺在草坪上看着连环画。

当然,我没能当上放牛倌,一天都没有。

                        梦中的河啊,你流向哪里?

                        你流向最后的干涸。。。

前年,因为一个绿化工程,我参观过几个花木场,看到了一些流行的观赏树木,比如香樟、玉兰、罗汉松、八月桂等等。但没有看到一棵我最为熟悉的柳树。是的,柳树太普通,它没有挺拔的身躯,没有香艳的花朵,也不能四季常青。它完全不符合现代城里人的审美情趣。它只适合生长在我家门前的小河边。

小河的边上曾经有很多柳树。它们似乎并不想去争夺头顶上的天空,而总是把头低向河面,似乎想要小河为它洗涤那一头浓密的发丝。那时候并不懂得欣赏那“青青一树烟”的景色,更不懂得折柳赠别的含意,仅仅是因为那柔软如丝的柳条适合于做一件东西-----柳条帽。炎热的夏天里,出门的时候顺手折一把柳条,编一顶柳条帽戴上,是我们那时候的习惯。一来是可以遮阳,二来是因为在所有的电影里,戴柳条帽的都是解放军、游击队、小兵张嘎,那都是我们的偶像。国民党和日本鬼子是从来不戴柳条帽的。

其实柳树从来就是离愁别恨、情意缠绵的寄托与象征。如果我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是《诗经》中最感伤、最动人的一句,你也许不会同意。那请你告诉我,还有哪一句话能这样凝练地概括世道的沧桑、人生的无常?它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尽。一往一来之间,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梦想与幻灭,多少无奈与忧伤。

这个世界上遍地都是名贵的树木,它们是一道道受人青睐的时尚风景,而我只想做一株低贱而卑微的垂柳,静静地伫立在我家门前的小河边,日夜倾听河水的低吟,感受四季时序的变换,然后在时光中慢慢地老去。

唉!窗外又是阳春三月,如果河边的柳树还在,也早已是“万条垂下绿丝绦”了。

当我背起行囊匆匆离开小河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留恋。我丢下它就像丢下一个已经腻味的玩具。山那边未知的世界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一年又一年,我在人世的蹉跎中渐渐地苍老,一年又一年,小河也在岁月的侵蚀下急剧地破落。沙滩不见了,沙子和卵石都被采挖上来,运到或远或近的地方去建造房屋,取而代之的是污泥和水草;柳树不见了,有人将它们偷偷地砍伐了,我不知道除了编柳条帽它们还能做什么用?河里的鱼已经被剧毒农药灭杀殆尽,再也看不到装着丝网的渔舟和河边悠闲的垂钓者了。

如今我只是在雨雪霏霏的时节才回到小河边作一次短暂的停留。每次我都会沿着河岸走上一小段,而几乎每次我都是走到拦河坝打转。拦河坝是我童年的边界,再往上的地方我就不再熟悉。这里曾经是一个热闹的去处。坝的南头有一个打米厂,附近的乡民挑着谷子来,然后一头挑着米、一头挑着糠回去。那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巨大的机器一头吃进谷子,一头就流出米和糠,而这一切都是依靠厂房下面的那一槽河水的流动。打米厂里尘土飞扬,不要呆上一个小时,头发上就落满了糠屑,鼻孔和口腔里也有不舒服的味道。但不要紧,走出门来,满满的一河清水,只要往里一钻,就清清爽爽了。最刺激的莫过于爬上坝顶,跳入打开的闸口让自己随着喷薄的河水,在一声尖叫中飞流直下。那是一项勇敢者的运动,稍不留意就会磕破脑袋或者碰伤膝盖,但那时候的我们谁身上又没有一点伤痕呢?如今拦河坝只是一处遗迹了。厚厚的木制闸门早已被撬走了,混凝土的坝身也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打米机的轰鸣声则是更为遥远的记忆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脚下凌乱而巨大的石块,还在默默地等待着时光和空气的风化。

以石桥为中心,河岸两边曾经聚居着几十户人家,后来开通了公路,他们都陆续搬到了那交通更为便利的地方。小河便越来越孤独了。我曾经问过父亲这条河的名字,父亲说:叫靳江啊。我说:既然是一个名字,那我们这里为什么叫双江口呢?父亲没有再回答。我至今都认为它不叫靳江,而是另一条河,只是它没有名字。它并不比那条叫靳江的河小,它在我家老屋的后面与靳江汇合,然后一起流向远方。我听父亲说过,这条河里曾赛过龙舟。祖父也说过,以前从长沙运货的大船可以直接停靠在屋后的码头。那么是不是说,这条河里的水量正在越来越少?是不是说,有一天这条河也会断流,甚至干枯?

有人说,如果你喜欢上了回忆,说明你已经老了。是的,我已经老了,那又怎样?谁能不老呢?人世间所有的繁华和喧嚣,最后总是归于沉寂。就连流过我家门前的那条河,那条流淌了几千年的河,我童年的河,梦中的河,也正在流向干涸。

2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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