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人不知道死,就不知道如何活。是呀,有的人死了,他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陶渊明曾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我想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今天下午我美美地睡一觉,从13点睡到15点钟。回想睡眠历程,心里也感觉真好真美:在睡中什么都不用想,让心儿潜水,脱离世间的烦忧,不再有名利的羁绊,不再有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纠缠,不再有坎坷起伏曲曲折折的人生浮沉,不再有聚散悲欢离合,不再有心的阴晴……真想就这样长长地睡去。
秋的天高云淡,夏的萤火虫儿,春的花谢花荣,冬的雪花飘扬,再也无关。大睡而觉,心里萌动,深睡也许与人死去一样吧:如水送凄红,如风吹浇蕊,如枯荷立水,如残月隐如云层,如烟消云散,如天上的云聚散无形,如烛灭灯熄,归于无形。
假如我死后,我想也许如那风过池水,在亲人的心中留下那短短的悲戚;如雨打芭蕉,在妻儿情人的眼中挂着那摇摇的泪珠;也许如那林欲静而风不止,给周围的人嘴里留下一点那微微的谈资;也许如那咖啡杯上的飘忽的热气与香馨,转瞬便香消玉殒;也许我的魂灵随着那飘扬的纸钱低回徘徊,也许我的骨灰随着纸灰飞扬……
假如我死后,我想太阳还会那样鲜润清新地照样升起,月亮还是在长空中灵动地转着那晶莹的冰玉盘,山还是那样碧翠如黛,水还是那样平滑如镜,草还是青青无垠,枫叶还是那样热烈地红,梅还是那样冰清玉洁陪伴着那孤傲的灵魂……
假如我死后,春还是姹紫嫣红开遍,夏天还是万里荷花别样红,秋还是天高云淡,水瘦山寒,冬还是那样雪花轻盈盈地飘扬。
假如我死后,我的一切都归于寂寥,只有那忠实的无言的墓碑伫立,那低矮的塌陷的坟墓上,衰草披离,凄风哀哀地奏着那不倦的箫音,草下有着不知名的虫子,永远忠实地伴着我孤苦的灵魂;还有那蠕动的蛆儿慢慢地游走在我曾经的红颜与丰富的心灵……
假如我死了,纷飞的雪花是我的美丽回忆的书签,倾泄的月光只是我曾经的可爱的梦想,我的古筝,只会弹奏恒寂的词曲,让高山流水的悠美,写就荧屏的靓丽……还可能有少许的朋友的牵挂是无声的表白,少许朋友的关注是眷恋的写意。可慢慢地太阳在下山,月要由圆转亏,我的工作的桌子会搬除或落满灰尘,我的名字会逝去,我睡的床儿会移走,我的衣物会烧除,我的著作慢慢遗失,我的博慢慢会凋零……荒草遍布,只落下孤鸿只影,我的博友会一个不落地全部走光,只会留下一个死寂的QQ号睁着那空洞的灰白的眼睛……
假如我死去,我的房间的窗前还在上演着不同的风景:晴天的窗子,就看见白云和太阳;打开雨天的窗子,就看见雷声和闪电;打开春天的窗子,就看见微风拂过草原;打开秋天的窗子,就看见落叶纷纷飘坠小河边。打开快乐的窗子,就看见世界对你展开笑颜;打开悲伤的窗子,就看见泪痕阑干的脸;打开烦恼的窗子,就看见愁郁深锁的眉尖;打开希望的窗子,就会有那阳光明丽的眼睛在闪动。可我长眠的地方,再也不会有灵动的窗子,一切的变幻都死死地封存在我的坟墓的外边,只有着那绵绵的黑暗与黄黄的土死寂的陪伴。长空慢转冰玉盘,辗过幽思撒银屑。世上的人儿,何处相思明月楼,谁家窗前听笑语?他们在清冷的灯光在,也许思绪飘忽,随着那躲在阴云里的残淡的月光,流动着清冷的心绪。可我再也不需悲来没有喜,也无相思也无情。我只是随着冰冷的厚厚的土,我的心也死静似水。让喧嚣的树叶落尽浮华,只留下沉思的树干遒劲地在风中伫立,伴随着我的无语的灵魂。
假如我死去,月如钩,星羞走。水波卧睡莲,风动浮氤氲。天高云淡,花园里是金黄色的菊花,河是是肥肥的大蟹,天上是南飞的大雁,林路上是金色的浇叶,小径上是牵手走着的恋人,阳光明丽晒得懒洋洋的,轻轻地放飞漂忽的心绪,水波微澜,钓鱼也许会钓起沉在心底的金色往事。太阳出来了,永远是那样的鲜艳夺目,如初生的婴儿那样清新,从海中沐浴后踊跃而出。除去了昨日的风尘,洗去了前天的云遮雾横,忘记了以前的伴随苦雨哭泣,现在新的一天来临了,人们铭记着过去的快乐,忘记着以前的悲伤,笑得如灿烂的夏花一样。人们奔跑在阳光中,与阳光明媚相拥,共同飞翔舞蹈。可这与我一切无关,无关。……
我也许永远随着夜幕慵倦地合上了我的眼睛,月儿轻轻地会为我盖上了云被,池塘也会为我沉寂了风的燥动,鸟儿也许蜷曲起飞翔的翅膀。我也许只如蟋蟀一样弹奏起我的幽咽的箫音。假如我死了,我将会在我的长久之地,永远摘下在世间不得不带的面具,恢复着早已因那笑拉怪的面肌,赤着不再会为名利奔波的双足笑,伴着为我点在坟前一支袅袅绕绕的香烟,让我的幽灵挥洒自如,让灵魂回荡过去历程。
假如我死了,当流星从夜空中划过,那是天使在为我打着灯笼;当秋天落尽了最后的一片树叶,那是我让秋天的信使告诉,远方的亲人的衣被应置当妥贴;当秋天的玉露沿着枫叶滴落,那是我倾诉绵绵的牵挂与问候;当月残如钩斜挂柳梢,那是思念的情愫也许在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