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把外婆的遗像擦了又擦,忽然听见旧木窗“吱呀”一声。
风钻进来,像小时候她掀我被角——“娃儿,别踢被子。”
我愣住,泪比话先到。
外婆走后的第七天,我关掉城市的灯,带着她攒了二十年的小卖部钥匙,回到云边镇。
木门“咔嗒”一开,灰尘飞成了雪。货架上躺着一包过期的话梅、一瓶没开封的橘子汽,还有一张她没来得及给我的字条:
“希望和悲伤,都是一缕光。外婆先走,去帮你把路照亮。”
我蹲在地上,哭得像被丢掉的小孩。
原来,她早就把答案藏进了我最馋的糖罐里。
第二天,我把话梅分给放学的娃娃,把橘子汽递给修鞋的李爷爷。
傍晚,整条街亮起灯,像有人悄悄把星星插回了夜空。
我抬头,看见外婆坐在老槐树的影子里,翘着脚,冲我举杯。
那一刻,我终于懂:
告别不是黑洞,是把手电筒递给你——
“去吧,别怕黑,前面还有人在等你。”
今晚,我把小卖部的灯一直开到凌晨。
如果你也在赶路,如果你的眼眶刚好有雨,
进来歇一歇,我请你喝一瓶冰橘子汽,
听外婆把那句话再说一次:
“希望和悲伤,都是一缕光。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
——而此刻,光已经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