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道:“对,听你的,就咱两个知道就行了。”想了想又说:“世上的事情都是造下的。如果秀莲活着,说不定以后还能嫁到咱石门沟呢。……”
……两个人又闲扯了半日,见四只羊都吃得肚子圆滚滚的了,便又吆着它们回家。
连日来,并无什么大事可以记述。
何秀莲这桩事了过之后,石门沟生产队收包谷、修梯田等农事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至于汪耀林,因并无大碍,耀全便没有以生产队的名义安排人去探视。但如温麻子似的,自己请假去看望耀林的,也有好几个。
郭达山家呢,本来银花就在医院伺候着耀林,再加之耀林的父母年纪大了,因担心他们操心过度会出什么事,达山又让三妞这些天就住在他们家照看那老两口子。因此上达山跟张长玲合计了之后,决定不必要再跑医院一趟了。自家的女婿,何必走那个虚礼呢?更何况,也正如温麻子所料,达山家是一个钱恨不得掰开当两个花,哪舍得花钱去坐车呢?
梅子家呢,毛顺珍因要给娃做饭,便让梅子厮跟着汪家的几个后生,去医院看了耀林。瑞年因没办法去县上,心中未免遗憾,便在梅子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她,叫一定给银花和耀林带个话,说屋里啥都好着,叫不要操心。又想说,如果见了玲玲,也给带个话,说她大她妈身体都好着呢,叫她安心工作,但是最终却没好意思说。……
不多日,汪耀林痊愈出院了。
尽管石门沟离县城不算太远,但是银花和耀林却因了耀林住院才第一次见识了县城。因此回到石门沟后,都少不得说起县城的种种好处来。
银花便在某日上午大家忙碌一阵之后坐下歇火时对女社员们说:“哎呀,你都不知道!一街两行全都是灯。我起先都不知道叫啥名字,后来才知道叫路灯。”
便有女社员问:“路灯是不是也点煤油?”
银花道:“点的是电。天刚一擦黑,一街两行,齐刷刷的,路灯全点亮了。那街上亮的呀!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看见。”
女社员们少不得都啧啧赞叹一番。
银花又说:“城里头呀,到处都是楼房,都是四五丈高。城里人就是美,水也在屋里,厕所也在屋里,咱跟人家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便有人说:“照你这样说,城里也不美。屋里弄个茅坑,还不把人臭死?”
银花笑了笑,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