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边养羊,需要给羊喂草,于是经常和小伙伴去地里面拔草。
有天又准备去地里拔草,小伙伴说割草比较快,于是她带了把镰刀。
我们发现有些树的根部会长一圈新芽,高兴坏了。因为这些新芽没用,我们可以拽掉早点回家了。
但这些新芽也是小树枝哦,其实很难拽掉,小伙伴准备用镰刀,让我两手拽起枝条,她从中间割。
于是我双手拽起一把,等着劳动成果。然而她手起刀落,没有割断树枝,却割到了我的手。
我已记不清当时那个画面,也记不清那时候的痛感了,现在只有一个弯弯的月牙疤留在了大拇指根部。
我并不怎么会注意这个疤,那天朋友问你这里怎么会有个疤,确实很奇怪的位置又很深。
真的是,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不去盯着它看也就不会在意它,很多事也一样,不在意也就不会去想。
我已记不清当时的情景,好像当时没有感觉痛感,只是看到肉里的白骨头,每当想起这个就会觉得腿软。
她用力过猛,当时都没看到血,就出现了白骨,我吓蒙了。后来血出来了,我使劲哭,仿佛这样才能抑制我的惊恐。
我用力捂着,边哭边往回走,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班办,只是想的是回家,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回家了就不怕了。
血一滴一滴地流着,滴在我白色的衣服上,很刺眼。
路上迎面遇到了爸爸,他骑着车往地里赶,我好像慌张的小鸡看到了妈妈,但瞬间又失望了,还是和以往一样,是我望而生畏的目光和言语。
我记不清他有没有问我怎么样,也没有说要不要看一下,我只记得他骂了我几句骑车就走了,也许地里很忙吧。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卫生室,但那个医生不在家,我只好等着。等了会,觉得我很困很累,于是蹲到了地上。
他的家人看到我蹲地上,赶忙搬了个椅子,不让我睡,说睡着就醒不过来了。医生老不回来,她把我送回家了。
后面一家的爷爷知道了,赶忙推车出来带我去了卫生院,那好像是我人生中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那个爷爷之前并不熟,他家在我家后面是借住,那时并没搬来多久。虽然他已故去多年,但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位爷爷。
他带我到了卫生院,进行了包扎,吊了绷带,然后又把我送回家。是我渴望的慈祥的爷爷的模样。
后来回到家,我爸正在找我,才发现我已经包扎完了……
时隔多年,早已忘了当时的疼痛,而且只是一个不大的伤疤,却涌现出很多情愫。
人生很多事都一样,走着走着就忘了那时的伤痛,却不知,在突然某一刻,那些留下的印记,又会突然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