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去,又到逢年过节时。
我不是会持家的女人,更不是懂七大姑八大姨家走亲戚串门的女人,结婚多年,婆家的亲戚能认识的不多,来往的不多,除非被提及,不得不走动,才在家人的带领下前往。论过日子这是不大合格的女人。
逢年过节会收到许多礼物,每每整理储藏室,我会想到礼尚往来是中国的传统习俗。会在脑子里过一遍要不要串串门儿,想半天还是觉得难为情就会问户主先生,如果达成一致,会一起走走。
得知二姑刚刚乔迁之喜,又逢过年,离我家只隔三条街,这么近,这么近,顿感温暖,全家去拜访。
准备了再准备,长大之后这是第一次正式去二姑家串门儿,唯恐带的礼物不合适,倒是讲究起来。
找到了楼号,走对了楼层,敲对了门,没人应声,打电话才知道走错了小区。重新上路,二姑已在小区门口等待,用二姑父的话说:二姑今天最高兴。
进门,参观,落座,喝茶,聊天。
不知不觉就到晚餐时间,二姑,二姑父厨房里忙碌起来,一个洗菜,一个掌勺,他们还一个剁馅儿,一个包大包子,配合默契,别人插不上手。一会儿功夫,热气腾腾的十几个菜就端上桌了。
望着身边的宝龙与大宇,和希来弟弟感叹岁月的神奇——曾几何起,我们也曾那般大小,目光如炬,眉眼间都写着青春活力。在我眼里,小我九岁的希来弟弟意气风发,青春逼人。一岁年龄一岁心,再年轻态的外表在真正的年轻人面前会当面被揭穿岁月的沧桑。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已是凌晨。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二姑父说起当年和二姑谈恋爱的往事,我是其中一个小灯泡,二姑带着她二哥家的小侄女我这个小灯泡,二姑父带着他哥家的小侄子那个小灯泡,以看孩子的名义谈谈恋爱。我那时刚刚记事,在他们恋爱的两年里,小小的我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二姑父后面载着二姑,晃着铃铛穿过县城的大街小巷,去照相馆给我照相,去西山森林公园踏青。
二姑说,她最怕的人是我爷爷和我爸爸,说他们俩身上有“瘆人毛”。尤其是我爷爷,两个儿子怕他到极致,快五十岁了还遭遇爷爷用马扎朝他们弟兄俩身上打去,兄弟俩抱头鼠窜;爷爷从不多言语,还用当官那套管子女,四个姑姑从不敢在他面前穿新衣服,都是捡他不在家的时候,姊妹几个在闺房里穿上新衣服互相欣赏,爷爷回来了,赶紧换下旧衣服;每逢节日,两个儿媳妇儿都是要去帮忙做饭的,做完饭都悄悄回家,不敢留下吃饭;爷爷有五个孙子,一个孙女,我不知道我那三个哥哥,两个弟弟怕不怕爷爷,我是不怕的,因为爷爷见我都是笑眯眯的模样。
唤起的童年记忆都是美好的。有人说谁的童年没有伤痕累累,人生那么短暂,如果曾经有伤害,还是选择忘记吧,多忆起一些美好,不是更好吗!无论父辈关系如何,高磊二哥说,打死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血始终是浓于水,会越来越觉得亲情无价。
二姑几次红了眼圈,她说爷爷奶奶都走了,她有许多的遗憾,当子欲孝而亲不待,那种锥心的痛,无法言语。我跟二姑说,我妈前天说她梦见我奶奶了,我奶奶说:大过年的,你们不在家过年怎么能行呢啊,怎么能行?我爸接过话茬说,你告诉她,回家过年,甭担心了……二姑瞬间就笑了,笑起来嘴角有个小梨涡,还是很美。
二姑说起她自去年退休就更年期来了,容易情绪化,容易盗汗。二姑父一本正经地说,高老师可是地区优秀教师,退休着实可惜啦,应该事业第二春。
说归说,他们的计划是年后二姑父带着二姑自驾游一圈回来就要照顾即将生娃儿的儿媳妇儿,准备抱孙子了。
忆往事,温馨如昨。当凌晨的钟声响起,才收住话题准备回家。
串门儿,喝酒,聊天,这便是过年的一个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