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晚集关于《鼠疫》的第五篇读书笔记。这部分内容,加缪通过里厄医生,对鼠疫的历史进行了回顾和思索。晚集对未来进行了探讨。
看门人米歇尔死后第二天,一场骤急的倾盆大雨袭击了奥兰市。暴雨过后就是爆热,整个城市都在发烧。雾天之下,奥兰紧靠的海面失去了它的深蓝色,只看见一片银灰色的反光,似乎在酝酿一个阴谋。
没有什么比高温更有利于瘟疫的传播了!
里厄医生和他的同行们,收治的类似病人在缓慢增加,每个人手里都有那么三四个类似病例。
症状基本相同:昏睡和衰竭、眼睛发红、口腔污秽、头疼、腹股沟腺言、极度口渴、谵语、身上出现斑点、体内有撕裂感。
淋巴结肿胀的像只烂苹果。里厄用手术刀在上面划个十字,带血的脓水就喷射着溢出。短暂消肿后,淋巴结再次红肿。病人往往脉搏会变得极其细弱,性命如同悬丝,身子稍微一动,就在难闻的奇臭中突然死去。
老医生卡斯特尔问道:“里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我在等化验结果,但是看样子,这很象是鼠疫。”
写到这里,加缪直接站出来解释为什么里厄这样的医学专业人士,面对鼠疫仍然如此犹疑不定。晚集站在加缪兄身后,不时插上几句,但愿加缪兄不会生气。
天灾人祸,人间常事,然而它不是密集地降落到同一群人头上,而是随机分配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和发展进程中。因此对于奥兰市人民来说,对于里厄和他的同事们来说,它们仍然是新生事物。
前文已经说过,面对可能发生的事件或灾难,人类总是会不知所措、逃避,犹豫不定。有时盲目乐观,有时又过于悲观,甚至产生听天由命的消极想法,或者将解决方案交给神或上帝。
还有的人选择将头插进沙漠里,盲目地不相信天灾人祸的存在,认为那只是一场即将消失的噩梦,是由不得人的,超现实的东西。
这就是鼠疫已然开始嗜血,可是奥兰市人从上到下,还不愿承认这个残酷现实的思想原因。
说到这里,加缪掏出他的口香糖,嚼了起来。里厄医生走过来,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这个即将受苦的城市,它多像一个无助的小孩,或者一个懦弱的成人。
历史上,已经爆发过三十余次大规模鼠疫,死亡约一亿人。六世纪君士坦丁堡爆发的大鼠疫,高峰期每天死亡5000至10000人,期间共死亡20万人,几乎摧毁了整个城市。
这里,加缪兄不忘提提1894年中国广州大鼠疫。“十室九丧”,10余万人丧生。
可是一亿人放在人类社会漫长历史中,仅仅不过是一缕青烟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是在历史上记了一笔。
加缪说鼠疫的次数和人类发生战争的次数差不多,我觉得这是不对的。仅仅中国二十四史,包括现代史,发生的大小战争就大大超过30余次。从世界范围来看,战争次数是远超鼠疫次数的。战争造成的死亡人数,何止是一亿!我没有准确数据,但仅仅二战就死亡7000万,受伤1.3亿。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鼠疫和战争是灾难,可是从医学和社会学角度来说,鼠疫又促进了防疫学、生物学的发展,战争推进了人类历史演变进程。
我有一个深重的担忧。鼠疫在今天的世界,依靠现代医学和防疫手段,基本被控制住了。可是随着人类对抗生素的滥用,各类病菌在不断变异,人类肌体的抗病力却在不断下降。假如一种变异的超级鼠疫病菌突然肆虐,在新的抗生素未出现之前,人类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里厄明白,鼠疫确实已经来了,他肩负重担!他鼓励着自己,没有关系,有办法控制鼠疫肆虐的!那就是该认清的事情要认清,驱除无用的疑虑,采取适当的措施,鼠疫就会停止蔓延。要紧的是把本位工作做好!
最后,以古罗马诗人卢克莱修对鼠疫的描述结尾:
雅典人染上鼠疫后,在海边架起柴堆,准备焚烧尸体。晚上,尸体运过来了。但是柴堆上的位置不够,为了争夺安放自己亲人尸体的位置,活人举起火把,相互撕打,宁愿头破血流,也不肯抛掉亲人的尸体。
黑漆漆的大海在火光中一语不发,人们在火星中搏斗着,恶臭的浓烟冉冉升向黑夜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