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撒秧前先叫父亲趁晴天将金塘冲老秧丘的水放干,留一巴掌水,又催促父亲挑上十多担牛栏威(家乡土话把“粪”叫“威”),在父亲犁田之前母亲用手一点点将牛栏威散好,散完后,父亲牵来家里的耕牛,套上犁用不了一天将秧丘犁好、耙平。
此后,母亲便用便捅往已耙好的秧丘田里担几担大威,用粪勺浇在田里。然后,父亲和母亲协作将秧丘用绳索分成若干股,接下来便分别一股一股地赤手将大团的田泥捏碎,混合大浇在泥巴里的大威抹平。
母亲身材瘦小,一米五几的个子,秧丘田泥脚深,母亲弯腰府身赤手赤脚抓捏泥巴时,虽然下田时已将裤脚扎了膝盖以上,裤子还是常常被泥水润湿。
今年清明过后,三坵田洞里又热闹了起来,乡亲们在田间里忙碌着春播。我家的田早些年就随母亲的进城承包给了村里的种田大户,金塘冲老秧丘也不早育秧。清明时节陪同父母回家祭扫祖墓路过时,又似乎看见母亲弯腰府下身子抓捏泥土和威的背影,母亲年已八十有二,虽最近几年也进过三、二次医院,但是身体还没有大毛病,食量一直没减,我想,正因为母亲年轻时的勤劳,所以高龄后还有这样好的身体。我现在教书之余,也还会做一些体力活,身体也还可以,这得感谢母亲的影响。——文/蒋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