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吃过晚饭,明知有雨还是背上球拍拿起雨伞向广场走去。好久没打球也好久没这么早(七点刚过)到广场。雨,稀稀拉拉,已做了打算,打不成球就当散步。可这雨有点与人做对,越下越大,只好幸幸回家。
到家八点不到,时间忽一下变多了转转又不知道干什么。拿起书又放下,不想看书,不想闲着,于是在手机上搜索纪录片《人生第一次》。我点开便看没注意先放的是最后一集《告别》。镜头的开始是上海一位73岁叫巢文臻的老爹,用上海话一遍遍叫着老伴的名字(聂)爱荣,并告诉她要吃饭要听话要乖……而老伴的回答只有字幕。
之后镜头便围着巢老爹,拍他与老伴的日常。2016年3月,老伴得了老年痴呆,病情严重后不得不送至疗养院。没有老伴的家成了空巢,老爹在家除了想她还是想她,整天魂不守舍,有点抑郁。他最高兴也最爱做的事是,在家准备并装好老伴爱吃的东西去看她。十一站地铁,四站公交,再步行800米后到达疗养院,一星期五六次。每次,他都喜颠颠的如同甜蜜约会。
当镜头拍到疗养院,他人还没走跟她跟前声音就飞奔而出:“爱荣啊,爱荣……我是谁?”一串串话。 “巢 文 臻。”一字一咬很清楚。老爹激动地张开双臂把老伴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叨叨道:“她记得我她记得我!我好高兴!” 看到这,眼泪哗一下流出来了,我摘下眼镜不停地擦。我进入了他们的角色。你老了,若忘了这个世界,忘了那个和你共白头的人,你怎么办?会有人爱你吗?我不敢想。想着我们平时斗气、不说话……把爱推开,彼此伤害,这是何苦呢?
镜头转到2019年6月,巢老爹检查出前列腺上有个囊肿。老爹思前想后,决定到中华遗嘱库立下遗嘱。他怕来不及怕他先离开她,他要安排好他的身后事及她的一切。遗嘱库里有许多满头白发的老人,他们笑谈生死,各个都认真地写下自己最后的心愿。幸运的是,老爹检查最终的结果是良性。
时间又到2020年3月,疫情来了。巢老爹已有两个月没见着老伴了,他对着手机镜头,边擦着眼泪边时快时缓地念信,信纸始终抖动着至到念完。念完后老爹抿着唇定了好一会,而后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制片喃喃道:我想她。两月不见她变木讷了,我怕她把我忘了。无法见面,我给她写信、念信要她反复看这个视频,望她记住我。
镜头继续他们的相聚、分离、点滴,慢慢进入尾声。放下手机,老爹在疗养院喂饭,哄她睡觉的一幕一直回放在眼前。
巢老爹望着床上的老伴,用手轻轻摸着她的脸,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重复地说着故事开头的话,乖乖的、要吃饭等,他们脸贴着脸亲亲以示告别。老爹走走,又转到床前看着老伴并又不停地叫她名字。回回走走,老爹还在叫着她的名字时而她已进入了梦乡。老爹呆呆地站在床前看了又看,慢慢走到床尾停下脚步回望着熟睡的老伴默默离开,犹如最后的告别。
“情到深处人孤独”,爱的对面不是恨而是遗忘。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一切似乎都已不再那么重要了。珍惜吧,当下及身边人,过好每一天、活好自己。整个片子,我看得稀里哗啦的。他说与没说的话,爱与不舍都深深地感染着我,可话到笔头是那么得笨拙、无味,只有眼泪默默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