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117，给他一份2号试卷。”探险家意味不明地看着蓝辛，对旁边的AI助理说道。

Lina笑了笑，“这是我们BR最新研发的Z170款VR设备，里面是一份试卷，这款VR设备，可实现短时间捕捉你的脑电波，带上这个手套，你需要在VR场景里完成相应操作。我们会映像你看到的场景以及你的表现，并作出相应评估，祝你成功。”

蓝辛看着这个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设备，不同于市面上VR的样子，那些设备类似笨重的潜水镜，而这个是简单的挂耳式耳机形状，在两侧耳机上方各伸出一个捕捉器，看样子是在太阳穴附近。手套的材质很柔软，也很薄，不知道是怎么植入传感器的。

VR设备已经普及50年，配上辅助的视听和移动设备，越来越可以让人身临其境的游戏，通话，购物。用VR设备捕捉脑电波实现各种动作和场景转换一直是大佬们致力研究的方向，毕竟外围设备越少，行动越灵活，想象越不受限制，受众也会越多。但是，这项研究一直存在着一个难以攻克的难题。倒不是捕捉脑电波有多难，而是人类自身的原因，人们思想天马行空，有时更是邪念丛生，污秽不堪。我们的大脑和身体可以筛选信息指导行动，更有法律道德约束我们的外在行为，才让人类可以正常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但是VR却很难做到这一点，捕捉到的信息，无法进行有效识别。有些人甚至很难在虚拟世界里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就算行动起来，也如中风一般抽搐扭曲，画面更是千奇百怪崩裂得一塌糊涂。

蓝辛抬头看了看考官，他们似乎在整理着什么，AI助理已经自顾的打开了后面的大屏幕，里面一片虚无，看来就是自己手里这个VR设备的映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要考验我的定力，还是里面真有什么试卷需要做，不过这个设备我真的很喜欢，捕捉脑电波的方式也早就想试一试了，这里有免费的机会，不玩白不玩。”蓝辛捉摸着，带上手套和耳机，闭上了眼睛。

“去哪里呢？雪山？”一阵寒风卷着冰雪吹过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枯木，远处一座古老的庭院静静被白雪覆盖，粗壮的冰凌挂在房檐，似乎好久无人居住，“看着就好冷……” 蓝辛打了一个冷颤。“火山？”岩浆在火山口沸腾着，热浪夹杂着浓烈的臭鸡蛋味道一阵阵袭来，“真臭。” “平原还是森林？森林吧，那里比较有意思。”

“才转了四个画面就确定目的地了？”

“而且图像很清晰，自身形象也很稳定，呃……画面也很干净，让人意外”

蓝辛来到一片原始的广袤森林，四周绿色为主，“原来植物也可以如此霸道的生长”蓝辛感叹着，空气潮湿粘腻，抬头树叶层层叠叠，辨不清太阳的方位。地上似乎刚刚有野兽跑过，有的地方青苔被刮起，草叶破损，树枝折断散乱。倒是正好为蓝辛开辟了一条刚刚能通行的小道。

向内走去，飞的爬的小动物到处都是，蜘蛛，蟾蜍，小蛇，蜈蚣，松鼠，野兔，还有很多蓝辛都叫不出名字，颜色也奇奇怪怪的生物，它们看到外来者，倒也不怕，好奇的盯了一会，又扭头继续自己的事情，似乎不甚在乎。

“光线这么暗，视线还这么清晰？”

“这位蓝先生不仅视力不错，胆量也可以，树林茂密，能见度不足五米，动物咆哮，毒物环伺，但蓝先生的各项身体指标完全正常，除了有一点兴奋。”

“那些毒物难道看不到他？你看，那是毒箭娃吗？”

“是的，它们能看到他，你看那些动物的眼神，明显聚焦到了他的身上，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在看同类或者毫无威胁的事物，而且，我们的VR技术，先进处就在于可以把使用者以他想要的形象数字化显示到当前场景，这款VR设备里面的影像全部为卫星捕捉的实况画面，动物是真实动物，有视力的都可以看到他，但是伤害不到他。”

“伤害不到和不伤害可不等同，我们这个蓝先生有点意思.”

蓝辛并未认为有任何不妥，继续深入，他总觉得这个森林不该像表面这样平静。地面越来越潮湿，腐叶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水坑越来越多，水色浓黑，看不出深度。植物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由绿到棕，现在隐隐有些发红。蓝辛并不害怕，也没有加快脚步，只是细细观察着这个给他莫名熟悉感的森林。

脚底的潮湿越来越浓稠，红色越来越暗沉，就连空气中似乎也渗透出丝丝暗红色的雾气。

“根据坐标显示，这里是科迪勒拉山脉的一个天坑深处，在亚马逊深林的中心地带，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到达过这个地方。”

“记住这个坐标，不管蓝先生的面试结果如何，这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很少有人可以通过AR找到一个未知区域。”

“哈，田Sir，动心了？我看啊，你马上又要启程了吧。”

“这里很危险，需要先派遣AI小队采集空气和动植物信息，你才可以进去。”

“呵！什么时候人类这么胆小了，竟然要输给那些破铜烂铁？”

“你……！”

“别生气了，田Sir队伍里又有两个队员离队了，理由是什么我就不用说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人类的机体力量是有局限的，但是我们的这里没有局限”Lina指着自己的脑袋“你把AI当工具也好，当仇人也罢，但请你了解一点，你怎么对待AI，AI就怎么对待你，你把它工具，它就会让你体验到失去工具的无助，你把它当仇敌，它自然能像仇敌一样给你挫败感，我们要做的是把它当作合作伙伴，互相促进和弥补，希望你能听进去。”Lina无奈得说道。

“我知道，别见怪，刚刚失言了。”

森林这边，蓝辛眼前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红雾渐渐褪去，地面水坑连成一片，有如黑色的镜面，看着像是沼泽，又比沼泽干净许多，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四周连动物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的百合香。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辨不清方向，似乎很近又似乎隔着什么。

“王，回去吧，他回不来的。”

本王知道，我和他本是一体，我甚至都能感知到他逐渐的衰弱和消亡，可我不甘心，我还要问他，为何当初离开的毅然决然，可能后悔现在的结局？我还没有让他也感受感受这万年囚禁的滋味。”似乎地面受到冲击，有轻微的震动，连那暗黑的的水面都泛起了波纹，不过，很快平息了。

“王，这个结界与您相生相克，您出不去的。”

“我即将闭关，泽鳄，或去或留，随你。”

“誓死追随吾王。”

声音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蓝辛还在回味，甚至有些怀疑那是不是幻觉，难道最近玄幻电影看多了？看着那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周围参天的古木和那树枝头的一轮圆月。

蓝辛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要掬一捧水仔细瞧瞧。待刚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他猛得看向水里，那水面倒映出来的是个什么！一阵恍惚，随后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在本市落山寺后山的一处斋房内，窗口古朴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阵阵悠远的响声，一缕乳白色烟雾突然从风铃内飘出。那烟雾似乎被风铃震得晕晕乎乎，晃晃悠悠地说“不好了，结界有异动”。不远处的男子也睁开了眼睛，“走，去看看”说着，随手抓起烟雾，向自己神庭穴一扫，烟雾便消失了，随后，这个男人也凭空消失在了门口。

“蓝先生，你还好吧？”

蓝辛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面试得会议室，前面大屏幕上漆黑一片，看来已经中断连接了，几名面试官或关切或好奇的看着他。

“最后怎么不走了呢？”探险家问。

“没有路了。”蓝辛回答道

“嗯？有啊，我还在考虑蓝先生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正在面试呢？”Lina半开玩笑地说。

“啊呀，我给忘记了。”蓝辛确实有些尴尬，光顾着玩了。“我的试卷呢？”

“你的思想里没有想要激活试卷，试卷自然不会主动出现。”

“这样啊，实在不好意思。”蓝辛心里还想着，“难道刚刚的场景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并没有映射回来？奇怪，不会真的出现幻觉了吧？”

“不管怎么样，蓝先生，感谢你今天过来面试，不管你有没有做试卷，我们都会综合评估你面试的过程，结果在下午就会出来，如果你不着急回去的话，酒店一楼我们为面试者准备了午餐，您可以去享用。”

“好，谢谢。”蓝辛摘掉VR，站起来鞠了一躬，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BR117,叫下一位面试者……”

蓝辛下到一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中午了，索性就在一楼用了午餐，然后坐车回了原公司上班。最近接的项目虽然时间并不紧张，但完美主义的蓝辛还是想要做到尽善尽美的，需要对机械和程序各方面的配适都做一遍，并做好记录，写出报告和改进意见才可以。至于刚刚经历的奇怪事情，蓝辛想的很开，“既来之则安之，多想无益，我既不能回去再戴一次那个VR，也无法准确找到那个地点，如果面试通过，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且安心等待好了。”

森林那边，男人就站在蓝辛站过的地方，白烟飘出。“有人来过？”白烟说。

“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气味。”男人眉头紧锁。

“是结界里面的那位吗？”

“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发点怒气而已，艮古铃不会动。”

“如果他结印了呢？”

男人的眼神俞显严肃，“结印？那这里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艮古铃不会平白无故响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还记得一年前你注入了能量的VR芯片吗？能够激活思想里最深处的执念，并助它去往它最想去的地方”

“当初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他可能真的出现了，白零，几千年了，回洛川吧”男人与白烟，转身消失在蓝辛走过的那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