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我把清晨五点四十分的闹钟,叫作“第一枚硬币”。 它落进生活这只储蓄罐时,声音清脆,像三十年前父亲把第一枚五分钱镍币放进我的小猪储蓄罐——当啷...
我是这座房子的支点—— 清晨五点,煤气灶先醒, 我跟着醒; 夜里十一点,路由器熄灭, 我最后熄灭。 中间这十八个小时, 被切片、切丁、榨汁、搅拌...
一 凌晨两点,我独自坐在医院走廊。 白炽灯像一把钝刀,把影子钉在地上,又薄又长。 手里的化验单被攥成皱巴巴的一团,像极了我这些年揉碎又展开的日子...
一 凌晨两点,厨房的水龙头没拧紧,水滴砸在不锈钢池子里,像更漏,也像心跳。 我蹲在客厅擦地,抹布在瓷砖上走出一条蜿蜒的河。 不是勤快,只是失眠。...
四十岁,我学会把日子拆成两截: 一截低头,一截抬头。 低头时,我是自己的骡子,驮着人民币、物业费、补习班的收据; 抬头时,我是自己的月亮,替孩儿...
一 凌晨两点半,城市把霓虹关进铁盒,只剩雨声在擦洗玻璃。 我泡了一杯滇红,看茶汤旋转成一枚暗红的漩涡。 漩涡里浮出两句话: “真正聪明的人,从来...
一 夜把城市折进墨汁,我听见隔壁楼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那脆响像一把钝刀,割开人与人之间的墙—— 又一桩因嫉妒点燃的战火: 楼下卖煎饼的女人,...
我曾在凌晨三点,把未来的日历一页页撕碎。 那些尚未发生的明天,像一群黑鸟,落在我的被子上,用喙啄我的胸口。 我听见它们说: “如果你现在不害怕,...
一 我把余生切成二十四格,像切一只熟透的橙子。 第一格,我写下: “不再奔跑,只准靠近。” 从此,日历不再是鞭子,而是一条柔软的测距绳—— 每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