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实习
按理说,老师安排我和顾明林同桌,由他来帮助我应该感到高兴和感激,可我像霜打的茄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从小学到高中都是我帮助别人,怎么到了这里居然成了困难户?自己对自己非常的不满意。
其实我跟顾明林早就耍得很好,既因为他是湖南的,又可能还因为性情相投。
他长沙伢子,个头身板和我差不多,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晴,为人随和、讲义道还爱好广泛,常常利用课余时间画画,被大伙公认为有艺术家的潜质。
由于这一爱好打下的根底,他学机械制图比我来得快,绘图作业总是先完成后再来教我,当年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真不知道我能否过得了这一关。
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和顾明林同桌后,我的成绩就不断的上升,毕业时居然还达到了中上水平。
80年的下半年,离毕业只有一个学期了。学校组织我们到石太铁路去实习,那里正在建设电气化铁路,我们跟驻扎在寿阳县的电气化第一工程队住在一起。
第一个星期天,全班同学坐火车到山西太原去玩,逛了一上午后,几个同学凑在一起在“山西削面馆”聚餐。
一坐下来,张小湘就热情的说道:“我们喝点酒吧?”那会儿只有他好这一口,且量比我们都大。“喝就喝一点吧”顾明林表态支持,我、赵亮平,吕湘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可能大家都认为同学在一起就是为图个热闹,况且这太原城来了这一次也不知猴年马月再来了,也就没有人唱反调。
可就是因为这点酒,让我们惹了个大麻烦,不知是张小湘喝高了还是他的一个习惯,喝完后他竟然将饭碗倒扣在桌面上。
刚准备离开,从里屋冲出两个彪形大汉挥舞着拳头,不由分说地朝张小湘打去,应该是他俩刚刚还在和面,顷刻间张小湘身上东一坨西一块的全是面粉。
南方人,个子本来就小加上张小湘又喝了洒,面对这一阵雨点般的攻击没有招架之力,被打得痛苦地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我们几个全吓呆了,还没等反映过来,买单回来的顾明林像猛虎般的冲了上去,跟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纠缠在一起,他背上的黑色人造革包也被扯断掉到了地上。
这时,吃饭的人围拢了过来:“正在搞五讲四美三热爱,你们饭店还打人”人群中响起了一句谴责的声音,我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到市里告他们去”又有一个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一股力量涌上我的心头;
“太不像话,欺负外地人”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议论开了……在众人的斥责下,那两个坏东西很不情愿的松开了魔爪。
强人尚且斗不过地头蛇,何况人家还牛高马大,我们矮小单簿,他们抓顾明林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显然是吃了个大亏,但足可以看出顾明林安静时像个姑娘,动怒时像只狮子。
凭心而论,同学两年当生活委员的张小湘除此之外,留给我们的的印象全是热情,勤快,能干。
他相照得好,现在我们保存下来的照片,都是他照的而且还是利用课余时间在暗室里洗出来后,一张张的送到每个人手上。
况且那个举动也是无意的,只是遭人误解被人为的放大了,今天写出来只是为了纪念,没有半点的恶意。
说是实习,其实只是跟着工程队的师傅们到施工工地去看他们作业,早上站在大卡车上拉到工地,晚上回来。至如爬杆立柱、放线接线、挖坑打夯……我们都插不上手,师傅们怕我们出事,惹麻烦。
工程队对我们很客气,伙食比学校还开得好,每餐都有西红栖炒鸡蛋。听说这道菜当年是山西人接待贵宾才上的,至今一想起来,还口水直流。
住在寿阳火车站附近,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大都不敢往县城里跑。快离开的那几天,心想再不去就很有可能一辈子失去这个机会,于是麻起胆子邀上马先科,陈续全,顾明林,陈洪范,张小湘向县城走去。
经过车站背面的一个小巷子,看到一字排开的小贩小商大多是担货郎担子的那种,不像广州的摆在地上,因为这地面有一层黑黑的煤灰。
转了一圈后正要向城里走去,听见一个操本地口音的人在叫我,奇怪?我一楞,难道碰上了工程队的师傅,在这里除了认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
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一位买货的在向我招手。见他满面笑容,没有恶意况且还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年人,我就走了回去。刚一走近,他就指着我长了鱼鳞的左手说道,这个病他这里有药。真是眼尖,竟然看到了我手指上鼓起来的两个包。
我半信半疑的花3角钱买了一包,回来一涂,居然一个星期就好了。这是我在寿阳县买到的最好的土特产,治好了我十几年的病根,成了我对那里一辈子的记忆。
实习回来,在北京转车,住在一个学校。老师特的安排在这里多呆了几天,让我们到首都的风景名胜参观学习,同学们大都是第一次来到梦寐以求的首都,心情特别的激动:
头天晚上,当老师宣布明天去天安门,站在前排的吕湘轻轻的呤起了“我爱北京天安门”刹那间全班同学都跟着唱了起来,教室内外响起了瞭亮的歌声。
第二天,爬长城,我们一边朗读着“不到长城非好汉”一边你追我赶,在八达岭长城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特别是爬上烽火台后,向后面气喘吁吁的同学们频频招手,大声以伟人的这句诗句激励他们加油的场景,惹得游客们喝彩声不断,有的还动情的参和了进来。
第三天,逛故宫进颐和园,在感受它的威严和气势的同时,大伙嘴中也悄悄的嘟嚷:“大奢侈!难怪清王朝会丧权辱国”引来参观者的一番白眼,那里来的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文物知识都不懂。
其实,那时我们对慈禧这个女人劳命伤财修这么一个园子享受,今天我们却跑来参观,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总觉得是在为她捧场。
我更犹以为盛,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