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一九八七年时,我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只在短短十二个月中,我便经历了:做事不牢靠的合伙人让我失去了事业、申请破产、我的情人自杀,而且在和旧情人重启新关系之后,他却为了一位十九岁的女接待员抛弃了我。我进入了人生最黑暗的深渊,所以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拟定一个终结它的计划。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熊心(Bear Heart)。
他的话语带给我希望,而且就从那时起,与他的合作戏剧性地改变了我的人生。有关他教导的书,就如我所获得的帮助和启发一样,很自然地也可以鼓励无数的人们。
回首前尘,我看到自己的人生仿佛一条迢遥的探索之旅。我的旅程,是以初中二年级那个年纪、想成为一位出家修道者为起点,但到了高中却认为自己是无神论者而改变方向;我在大学时期尝试过毒品,接下来禅修了十二年。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修行的聚会所里,但不管是化学药物或东方宗教,都无法带给我心灵上真正的平静。
不知从何时起,我体悟到当身处大自然时最能觉知那份祥和的宁静,是多年来与禅修搏斗时从未有过的领悟和感受。因为美国印第安人的“宗教”是植基于与大地和万物生灵的关系上,所以,寻求一位愿意与非印第安人的我合作的原住民导师,似乎是在我人生里寻求平静与和谐最清楚的答案。
开始寻觅原住民导师之后没多久,我就遇到了库格(Cougar,美洲狮),他兼容并蓄白人和印第安人的传承,很快就成为我挚爱的人。一九八七年他的自杀,因此带给我重大的创伤,而这样的悲剧时刻,往往会成为人们一生中重大的转折点。库格过世三个月后,我远赴华盛顿州参加他的纪念会,就在那样的机缘下结识熊心。很多人为库格的轻生悲伤不已,熊心却以无限的温暖、深刻的情感、幽默的谈吐和满怀的慈悲来安慰所有人——他的能量无远弗届地启发了我们的精神。
几个月之后我返回加州的家时,熊心也来到洛杉矶主持一些仪式和工作坊。我全程参与后,有一个了解我内心深处的忧伤沮丧的朋友,建议我私底下和熊心会面。我完全没有什么预期,但是内心里,也许是直觉,也或许只是绝望,告诉我自己这是个好主意。
我对熊心说了过去所发生的事,以及我想要结束生命的念头。和他相谈的三十分钟期间,他说出的一席话令我永生难忘:“世上有很多种死亡。没有必要为了一部分的你不再满足你。就离开这具臭皮囊。一旦有了这样的体悟,你可以重获新生,迎接更好的人生。”他同时也说,愿意帮我进行一场“灵境追寻”(vision quest),之后让我领悟到了精神层次上的重生。
会谈结束后,我开始怀抱希望;从那刻起,熊心的引导和启示对我的精神生活产生了深远影响,他帮助我展开双手拥抱生命,而不是逃离。我的人生归功于“伟大的灵魂”(Great Spirit),而熊心的循循善诱引领我走上这样的理解。
在美国的各色文化中,没有像印第安原住民文化受到那么多曲解的了。我遇过以为印第安人已经灭绝的人,也有人认为,所有的美国原住民都是居住在保留区里的贫困酗酒者。这两种看法当然都不正确。没错,今日美国原住民族群的人口,确实比起往日欧洲人宣称其美洲大陆所有权之前来得更少,而且有百分之四十五住在保留区的印第安人,其生活水平低于贫穷线;居留区印第安人的平均寿命不到五十岁,而且在美国本土的任何族群中,原住民的婴儿死亡率最高;由社会和遗传学等等角度来看,酗酒也仍是一项大问题。不过就算险阻重重,几世纪来原住民的很多传统习俗和仪式,今日仍由他们的后代子孙传承不息。
本书的目的,并不是要鼓励读者去寻求和参与这些仪式——它们绝大部分不是难得一见,就是不适合大多数人。很多原住民的传统文化已经永远失落,而有些部分应该只是由合格的医者来代代相传。但仍有许多是我们可以从美国原住民的教义上学得的,也就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与大地交融的方式、或是另一种迥异于西方世界的精神。熊心是其中极少数经过传统训练出来,愿意分享生活智慧的原住民。
自从初次会面以来,我不但在好几次的仪式上和熊心并肩而坐,倾听过他无数次的谈话,还让他为我安排了五次灵境追寻。他精辟的思想、充满智慧的话语让我获益良多,也都被我撷取、放进本书之中。
这段时间里,在熊心的指导下,我吸收了这些教导与进行灵境追寻,让我更了解自我和人生目标。在充斥五花八门的广告、各类电视节目和电影环境下成长,徒然让我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自今而后,我不会再以自己的成就、财富还有与别人的比较来评断自我。这个最关键的转换,带给我穷尽一生都在追寻的、心灵上的宁静与祥和,而我衷心地希望,本书的读者也都能够汲取来自熊心的话语,并且从中得到同样的启发。
——茉莉·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