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路军的问题,是否属于执行张国焘逃跑主义的路线。从当事人的回忆以及各方面往来电报来看,说是逃跑主义的观念恐怕站不住脚。
西路军是属于执行中央宁夏战役的计划,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失败了。2万多人几乎全军覆没。“广大指战员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披坚执锐,喋血奋战,历时近5个月之久,先后共消灭马家军25000余人......对争取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推动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实有不可磨灭的贡献。”早在1936年6月末,中央就有意打通一条向西通往苏联的道路,7月下旬,红二、四方面军领导人组成西北局,9月初,共产国际电报同意红军占领宁夏及甘西的方案。中央“决定红一、四方面军先合力攻取宁夏,然后分兵再取甘西。”10月上旬,红军一、二、四三个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
宁夏战役计划是1936年8月12日,党中央与张学良协商后提出的。中央及军委发布的《十月份作战纲领》已明确决定执行宁夏战役计划。1936年10月24日,程世才、李先念红30军、孙玉清红9军、徐向前、陈昌浩总部机关、董振堂红5军先后从虎豹口渡过黄河进入河西,由于国民党军胡宗南等部紧追不舍,狂轰滥炸,后续部队无法过河。黄河东西两岸的部队就此隔断,河西红军孤军作战,单独执行宁夏战役计划。由于河东红军未能及时粉碎国民党的进攻,中央决定放弃宁夏战役计划,并将过河的部队组成西路军。经过一系列血战之后,1947年4月,李先念等带领400多人到达星星峡,陈云、滕代远根据中央指示迎接这批从战火中走出的勇士。
对于西路军的失败,按照徐向前元帅的分析总结,西路军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任务不明确,并且极大超出军队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孤军外线作战,任务不定,迟疑徘徊”,犯了兵家大忌。先是执行宁夏战役计划;然后放弃计划,独立西进,打通新疆;然后要求停留永凉地区,建立根据地;西安事变后,忽而要求准备西进,忽而要求准备东进,当明确西进之后,刚走了一段,又要求停止,就地建立根据地;为了策应河东,又被要求东返;继而奉命固守50天,在倪家营子坚守待援。可以看出,因为任务飘忽不定,西路军走走停停,外线作战不同于内线,缺乏有效的后勤补给,伤病员无法得到有效安置,粮草弹药补给更是无从谈起。只有目标明确,抓住战机,方能一击必中且全身而退。
当时苏联为我们提供了大批武器弹药,西路军的目的是到新疆接收这批武器弹药,后来由于失败,苏联人把它们交给了新疆的盛世才。或许这与张国焘另立中央搞分裂有一定的关系吧。张国焘在《我的回忆》里提到了西路军的只言片语,由于读的匆忙,没找到其中的联系。徐帅又从河西走廊的地形和民族情况进一步分析,当时不具备建立根据地的客观条件,也不具备建立根据地的主观条件。既要作战消灭敌人又要发动群众创建根据地;既要集中力量消灭敌人,又要分散力量发动群众,这件事是很难做到的。
对于西路军战场的主动权问题,徐帅分析,外线作战,应制敌先机,争取主动地位。速决原则是“争取和保持作战主动性的有效手段。”西路军孤军深入,旷日持久鏖战,进退不得又无外援,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依靠运动战消耗敌人,集中优势兵力寻机歼敌的方法并不适用于狭长的河西走廊地区。被迫进行的阵地防御战,最终演变成了对我军的消耗战,在兵源和补给双双枯竭的境况之下,西路军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就是作为西路军总指挥,徐帅明知情况不利我军,为什么不当机立断,果断指挥部队西进新疆。古人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之前也好奇。
据徐帅所述,西路军的“每一步行动,均须请示报告,不折不扣地照上级指示去办。上面叫往西就往西,叫往东就往东,叫停就停,叫走就走,指挥员毫无机动自主的权力。”既不通报河东红军的战略部署,又要西路军配合。还有就是陈昌浩的因素。按我军的规定,政治委员拥有最终决定权。由于陈昌浩过去曾支持张国焘分裂中央,是犯过严重错误的。导致在西路军政治委员任职期间,思想上紧跟中央,把“上级的指示,奉为金科玉律,不敢越雷池一步”,几乎到了一切盲从的地步。对于徐帅的争论,还要对之“开展斗争”。徐帅最后也就只能“心情忧闷,不想吭声,缩手缩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