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哥,因此有三个嫂子。
大哥长我二十岁,他当过兵,自记事起,他就不在家里,因此我对大哥充满了敬畏之心。后来他复原回家,记得刚上小学那年,大嫂就娶进门。不久,父母在村南头盖了新房子,哥嫂就搬住在新宅基地的房子里。偶尔跟小朋友们玩的时候,把头伸进去远远地看看他们,回家去就给父母汇报说,哥在干什么,嫂子在干什么。
每逢过节,嫂子要去娘家,回来时,她会带回一些核桃、枣子之类的好吃的,一股脑儿给我装进衣兜里。我便垫着步子,蹦蹦跳跳边吃边回家了。
那年在村北头的小商店买了新本子,拿去让嫂子在封皮上给我写名字,嫂子用钢笔写上:一年级一班,下一行就很潇洒地写上我的名字。那时我觉得,她写得字真美!偷偷地临摹过多次呢!嘿嘿。
后来嫂子也有了几个孩子,我也去镇上甚至县城上学去了,回家次数也少了,慢慢也很少见面了。
二哥在省城工作,每周六骑自行车回家,爸妈等他回来也会改善伙食,于是每周末我也在期待中度过。
后来二哥也在省城成家了,有了孩子回家也少了,二嫂是城里国营企业的工人,人长的漂亮,还说的一口普通话,总觉得很难接近。
时光荏苒,一晃父母都回归了自然,家中最小的我已过半百,四年前因颈椎病严重而做手术,家中兄弟姐妹掐来算去只有给二嫂开口。
那时,二嫂刚刚退休,哥还在上班,侄子新婚。哥嫂还没有孙子,我就跟先生商量请二嫂来医院照顾我。
哥嫂果然都是亲的,干脆利落,二嫂决然来医院照顾我了。二嫂干活干净利落,洗衣做饭帮我吃药,从住院到做手术,出院,回家疗养,整整一百多天,嫂子没有离开过我一天,每天跟我睡一张床,晚上我稍微动一下,嫂子就会轻轻问我有啥需要,半夜里喝水、去卫生间都是她亲手扶着我。在做完手术后最难过的那个时候,在我疼痛难忍时,我流眼泪,嫂子也流眼泪,她太能感受到我的痛点了。
后来,在恢复时段,大夫让我每天锻炼走路,哥一有时间也来家陪我,哥嫂两人陪着我锻炼,哥喜欢音乐,给我吹笛子、拉二胡,使我心情愉悦。嫂子不仅帮我快速恢复健康,还给我们做饭,先生因为工作太忙了,每天早上吃过饭就去上班,很晚才回家。嫂子毫无怨言,并且每天快乐地干着家务,我只要不痛苦,她就会唱起悦耳动听的歌儿来。
想想那段令人痛苦、让人幸福的日子,疼在身上,温暖却永驻心间。
如今的嫂子每天照看着孙子,紧张忙碌地生活着,哥也退休了,他们如天下所有幸福的老人一样,辛劳着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