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国藩谨启叔父母大人座下
屡次家书,或呈祖父,或寄诸弟,想叔父大人皆赐观览,今年已寄十一次矣。而家中诸弟寄京信,侄每嫌其不详。平日在家时寄省无便,侄亦不怪。昨府考以六月十八到省,而折差七日初九进京,诸弟无信。八月初一折差进京,仅四弟一信,六弟、九弟、季弟皆无信。四弟信又太略,府考共考几场?每场是何题目?开点何人?前列何人?皆不写一句。院考题目,考古题目,道案首及进学何人,亦皆不写一句。去年考试亦如此。侄期望甚切,而毫不能得音信,真不可解。九弟前在京时,望家信亦甚切,而归去后亦懒于寄信,何也?
侄今年自五月来,满身热毒,烦躁之至,加以应酬最繁,而每次家信必详细言之。现在身上热毒,已服四十余帖尚未得好。据医者云,虽无大害,然必至十一月乃能去尽。幸饮食起居如恒。因家中客多,不甚清净,于昨十八日移寓吕祖阁庙内,离家不过半里,而在庙内起火食,无事从不归去。家中侄妇及侄孙、侄孙女三人,皆平安如常。侄孙《诗经》已读至《定之方中》。
同乡诸家,亦皆如旧。同年中祁宿藻放湖北黄州府知府。本家心斋仙逝,实为可哀。下次折差,必作书慰毅然宗伯。四弟、六弟不审已进京否?若未来,仍须发奋,不可牢骚废学。
侄谨启,公元1845年9月22日
一个“真不可解”,道尽了曾国藩想知道家人更多近况而不得的深深无奈……
再对比曾国藩自己“满身热毒,烦躁之至,加以应酬最繁”,依然“每次家信必详细言之”,终归是:重视的程度、时间的管理、事件的管理而导致的差异。
“因家中客多,不甚清静……移寓庙内……无事从不归去”,由此可见,曾国藩是一个非常会放弃无效社交的高手,为了能更好的读书学习,宁愿“离家出走”,到庙里潜心向学。引申到今天,我们如何能做到不被各种抖音视频“骚扰”,浪费大好时光,可以学习他这样的办法。
虽然,这封信里,曾国藩算是因为“嫌诸弟信不多不详”而向叔叔婶婶“发牢骚”(嗔怪)了,但是,依然告诫诸弟,“不可牢骚废学”,抱怨是没有用的,只有“发奋”才是硬道理。
每天学习一点点,
每天进步一点点,
学到老方能快乐活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