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ll霁月难逢彩云易散

          ——《红楼梦》读书笔记

本文参加“疏食遨游客老师”主办的“红楼读书营”(第一期)活动,及“红楼写作社”欢迎大家积极报名,共品红楼。

从晴雯的名字分析,雨后转霁,寓意“晴”,成纹的彩云便为“雯”。云呈彩、雨后霁,难逢易散,预示晴雯命运悲惨短暂。晴雯是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可见,在红楼梦中的地位之高,在作者曹公心中的名分和重要程度也是很高的。

01、激怒袭人、无缘依靠

天生丽质的晴雯,眉眼间倒与黛玉有几分相似?在怡红院她没有把自己当丫鬟看待,一直把自己当主人和小姐看,虽说她与黛玉一样命苦。但她们却有天壤之别,黛玉是在自己的姥姥家,属于千金小姐,父亲是巡盐御史,官宦人家。而晴雯只是丫鬟,又毫无根基,如此的性格,注定不会长久,小姐的风貌,丫鬟的命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在怡红院她竟然赶走一个叫坠儿的婢女。同样是婢女,何苦来呢?缺少怜悯之心,分不清里外、地位。不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由此也得罪了贾府,为日后留下隐患,实在是得不偿失。还有黛玉敲门的事情,竟然因为自己的困倦而不去开门,造成宝黛之间的矛盾和误会。嚣张跋扈,傲气任性,我行我素,的确可见一斑。

在黛玉和宝钗两人的婚事当中。袭人依然选择了宝钗。进有王夫人,退有薛姨妈,可见袭人的心机还是很深的。但晴雯却选择了黛玉,她与黛玉要好,变成了袭人的借口,多次向王夫人告密,成为其卧底和眼线。

第三十一回,睛雯因袭人挨了一脚,兔伤狐悲,为袭人打抱不平,向宝玉耍性子,不料却与袭人起了口角,讥讽袭人:“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

这便彻底激怒袭人,但袭人处事稳重,来日方长,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借坡下驴,以回家养病为由,让晴雯陪床,表面看是重用她,实则暗下阴招。

袭人是宝玉房里名份第一的贴身大丫鬟,在宝玉心中位置也是第一的。如果没有晴雯的出现,谁也不可能争得过袭人,况且袭人是献了风雨情的,所以袭人更希望她离开,袭人虽没有直接害晴雯,但她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王夫人连自己的丫鬟金钏在和宝玉调笑了几句后,都能毫不留情地撵走;当贾府传出“宝玉已解人事”的闲言碎语时,替宝玉守夜的晴雯又如何能幸免呢?其实,袭人早已提前摆布好了局,所以说袭人对晴雯之死,是有间接关系的。

02、出身高贵、命运不济

第五回秦可卿安排贾宝玉到自己卧室里休息,从而宝玉进入太虚幻镜之后,留下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四个丫鬟为伴。作者在此处对晴雯的描述,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地提到一下她的存在。

晴雯十岁被赖大买来,给赖嬷嬷当小丫头。便时常跟着赖嬷嬷出入荣国府。贾母喜欢晴雯的模样和言谈,赖嬷嬷就顺水推舟,把晴雯孝敬给了贾母。贾母对晴雯做了简单训练后,觉得晴雯可以给宝玉当丫鬟,就把晴雯给了宝玉。晴雯自己说,记不得家乡父母,也无人知晓晴雯的身世。

元宵家宴,荣国府摆着一副紫檀透雕,嵌着大红纱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璎珞。于是作者特意写了这个璎珞的作者是慧娘,这个慧娘与晴雯的关系非同小可,慧娘本是书香官宦之家的小姐,慧娘的绣品名声很大,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出来的作品很少。如今只剩这一副璎珞,一共十六扇,贾母爱如珍宝。

慧娘的父亲应该是苏州织造,晴雯应该是慧娘的侄女。后人把慧娘的作品称为“慧纹”,晴雯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雯”字,暗示这个“雯”与那个“纹”是有渊源的,她们应该是同宗同祖。

晴雯有小姐的派头,比较懒,爱使唤人。缘由晴雯是慧娘的亲属,出身于书香宦门之家。这一切都源于她曾经的小姐身份,骨子里透出来的。

晴雯生病了,作者借胡太医之口,三次称晴雯是千斤小姐。晴雯出身于诗书官宦家庭,又是苏州织造,因此她识字,并有高超的女红技艺。晴雯病补雀金裘那段,宝玉的雀金裘被烧个洞,拿到外面没人会修补。就连有名的裁缝、绣匠都不认得这件金翠辉煌,碧彩闪灼的斗篷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面料的,是怎么织成的,因此谁都不敢接手这个活。正在生病的晴雯要过来看了看,就说:“这是孔雀金线织的。”晴雯的这个本事,哪里来的,显然不是在贾府学的,那一定是在家里学会的。

第三十一回描述晴雯和宝玉吵架,宝玉为了哄晴雯开心,让她把自己的扇子撕坏了,又抢过麝月的扇子也撕坏了。晴雯这才高兴地笑了。这里暗示读者,宝玉让晴雯撕扇子,来换取千金小姐的一笑。比喻晴雯自然是千金小姐出身了。

03、芙蓉芳华、纯洁无暇

那么作者曹公为什么会如此爱惜、赞赏晴雯呢?晴雯整日嘻嘻哈哈,口齿伶俐,聪明灵巧,无所顾忌,具有反抗精神,坚持自己想要的,只为自己的内心而活,活得通透,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这便是她短暂人生最吸引人的地方。

宝玉在宁国府吃早饭时叫人给晴雯打包一份豆腐皮包子,谁知被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吃了。事后宝玉发怒,醉摔茶杯,要撵李嬷嬷出去。而李嬷嬷果真因这件事告老出去了,所以深恨晴雯。

正月十六日,宝玉不在家,李嬷嬷看见碗里的酥酪好吃,也想要吃,晴雯上前制止。因豆腐皮包子、酥酪等事件,晴雯又得罪了李嬷嬷。

那晚众人抄检大观园的时候,一行人到了怡红院中,晴雯挽着头发闯入,豁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提着底子,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王善保家的也觉没趣。从那以后,晴雯绝食。

王夫人听信谗言,提审撵走晴雯。次日,带了李嬷嬷进大观园清人。晴雯恹恹弱息,被人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两个女人架起来撵出贾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尽管晴雯有不完美的地方,但她如芙蓉花般的芳华,被无情的诽谤打回原处,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她纤细婉转的身材,体贴细腻的关心。她高尚纯洁的品质,圣洁高贵的外表。她追求平等的情怀,纯洁无瑕的性情。她不屈压迫的反抗,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她如一股清流,对抗着贾府荒诞奢靡的生活。这些确似芙蓉花般的绽放,经久不衰。她是宝玉的红颜知己,他们纯洁真挚的友谊,完美无瑕的情谊,是值得人们怀念的。

最后,在同贾宝玉告别的时候,她纯洁无瑕地表述,死都不甘心的是:“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勾引你,怎么一口咬定我是个‘狐狸精’?”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便是贾宝玉最后的怀念了。

晴雯的死,是作者有意为之,读了宝玉的《芙蓉女儿诔》才知道,她是黛玉的预演,宝玉写的这个“诔”,更是写给黛玉的。真是“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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