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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有些煎熬。
冬日的华西医院,温江分院,骨外科6人病室。加上陪护,一个房间12人左右。这是我住进来的第三天。
一个沉默而耐心的父亲陪伴自己十三岁的女儿。一位三十多岁留着长辫子的藏族女子,虔诚地念经祷告后,又用听不懂的藏语煲起了电话粥。一对教师大姐做完手术两天了,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她的先生戴着耳机,默默地听音乐。一对母女,悄无声息地进出,操着四川口音温柔地说话。
我等着我的主治医生,安排我某天做手术。为了早点占个床位,我早早进来排队。
医院是个奇怪的地方。
不管你有多忙,你有多牛,到这里节奏都会变慢,每个人都一个样。
也许你能靠关系找到经验更丰富的教授给你做手术,能住进人更少、待遇更高的病房,但最后都赤条条地躺在手术台上,接受一样冷冰冰的手术刀。都一样在麻醉过后,大梦初醒般地离开手术室。
得病的过程,每个人都有不同。
一旦从健康的人成为患者,心态特别容易变得平和。
几天前,当医生说“你这个病已经五年了,怎么现在才来做手术?韧带断裂最佳手术的时间是三至六个月”时,我的眼泪一下子涌满眼眶,心里后悔得不得了,拼命眨眼睛才把眼泪压下去。
可当我问起同病房的那位教师大姐的情况,觉得自己的“耽误”根本不算什么。她前天刚刚做完手术。
她在十几岁时运动时,前交叉韧带就损伤了。因为当时医疗水平也有限,每次去医院,医生除了说退行性病变外也没有什么明确的办法。她一如既往地爱运动爱美:打篮球、打排球,爬山,穿高跟鞋,没有把隐隐的痛当回事。
一晃三十几年过去,直到她最近一次受伤严重,又来医院。
检查说前交叉韧带断裂,半月板受损严重,软骨也损伤。医生说这个年龄,没有必要做手术了。因为五十多岁的人,即使做了,过不了几年还要做膝关节置换手术。只有她的主治医生,一位专家级教授,坚持说应该做手术,她才被推上了手术台。
看到她平静地介绍自己的病情,那一刹那,我想了很多:面对苦痛和遗憾,哀怨和懊悔又能怎样?与其把精力用在无法改变的事实前,不如更关注现在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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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灾难、苦痛和变故,在现实面前只有臣服,只有接受,才会将苦痛降低到最小。
没事的时候,我就想,趁着我还能吃四川的美食,尽可能地赶紧享受。
没事的时候,趁着还能自由走动,还能骑单车,就出去疯一疯吧。
没事时我还想,既然上次扭伤腿,让我从漫无目的的忙碌中找到写文章、重新提升自己的目标,这次肯定也会让我有不一样的感受。
每一次经历都是老天给你的一份礼物。也许你正经历失恋、离异、孤独、经济危机、事业瓶颈……请相信,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这些。
你并不孤独。我们得用力看清这份送到自己面前的礼物,接纳它,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这个阴暗的下午,我在病房,你在哪里?正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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