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水退了，闲来无事找点逼格。买了风筝后往河滩上走，一白衬衫灰裙子女生竟在江边泡脚。呵，天气这么冷还有这种情操。踩着粘脚的土壤不知不觉我就向她靠拢。

“泡脚？”她缓缓转过头来 ，看了我手上的风筝。

“放风筝？”有点不羁，但我喜欢这个女孩。

“呃，一个人”她低头整理了下裙子，我也顺着裙子看了她的腿。和我的不一样。没有腿毛。腿很细，是我喜欢的女孩。

“我没问你几个人，坐。”她示意我坐她旁边。

“不用了。我放风筝”她好像没有手机，大多数人这时候都应该在玩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除了是路痴，我也不会放风筝。风筝跳了半天还是不愿意飞。可能我还不擅长装逼吧。

“现在又没有风，你一直在我旁边不跑，风筝怎么飞的起来。”这算她在关心我吗？反正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打量我。

“哦！”

突然就这样被关心了，有点无措。但是大脑还是清醒的，好像在这瞬间悟到了一个道理。不过，管他呢。风筝飞不飞的起来我都只是想在她旁边瞎转悠，趁她不注意偷偷瞟她几眼。

我开始举着风筝围着她跑，一圈，两圈，好多圈。她的正面是湘江。免不了我要从江水中绕圈。可我没有把江水扑到她身上。只是水会漫到她的群摆。这我真的控制不了，我努力过了！

而她呢。只有在我从她正面过去的时候才会看看我的风筝，我的水。并没有笑，大多数时候都是望着江水。我不明白浑浊的江水有什么好看的。我明白她是个特殊的女孩，甚至不寻常于那些来江边搞文艺的女孩。

我有点跑累了，速度慢了下来，举风筝的手也酸了，手弯了。

“你手抓着风筝。他怎么可能飞的上去。你把风筝放飞了，我才会笑”她竟然用手撑浑浊的江水来洗脚，而且这么了解我！我喜欢她。

为了让她笑，多跑几圈，多举一会儿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更加疯狂的加速。为了不让水贱到她我在江的一边离她更远了。

我不但是路痴，我还不会放风筝，甚至不能一心多用。在我松线的时候，“扑通”我用后脑勺入水。水花没有压住，不得分。

“不是说放飞风筝你才笑的吗？为什么我落水你也要笑？”

她的嘴角没有笑开。她没有用手去掩嘴笑。她没有回答我！她笑得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她！

冬天穿的大外套索性懒得去理水。水就在我身上流淌，不对。是哗啦啦的倾泻。我走到岸边。因为水太多了，不能离她太近，很可惜我只能坐在和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次。我还是放风筝，只不过。风筝实在水上漂，我在岸上牵。

“会感冒吗？”她又关心我了。我不帅，可阻止不了我高冷。这时候我不能那么爽快殷勤的回答她。

“应该会吧！”我在回想电视剧里这时候男主角会把衣服脱掉给女主穿。然后让她多喝点开水。人算真不如天算。我才是男主。她是女主。难道要她把白衬衫脱掉让我穿？我答应她也不答应。

“把你衣服给我穿好吗？我冷！”她把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扣了起来。就在我面前，而我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她最上面的纽扣是没扣的。她很瘦，我看到了锁骨，隐约看到了内衣的肩带。就一秒，一秒后纽扣被扣上了。

“它湿了，你穿上会感冒的”

“没事，脱吧。你穿着你也会感冒的”她又笑了。没有露牙齿，我又突然好想看她的牙齿。

我把外套脱了，那些水就更加猖狂了，淅淅沥沥流个没完没了。

“帮我穿上吧！”她没有接过我的外套而是让我帮她穿上。那不是件有拉链的外套。也是扣子扣的。她想干什么。难道他经常这样对男生嘛？她跟男生都这么过分吗！？我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可我还是要帮她穿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尽管我讨厌那样的女生。

“你，海边的？”扣扣子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这次她没有盯着湘江，而是玩起了我的风筝。因为风筝轴刚才脱衣服的时候我放她那一边了。我很矛盾。我心跳的很快。本来就容易脸红。我想现在的脸应该是猴子屁股那样的吧。很烫很烫。我的脸。我的手，还有她的身子。我的手在她胸前那颗扣子颤抖了很久，依然没有扣上。

我是路痴，不会放风筝。我不能一心多用，我连扣扣子都不会。

“你怎么不回答我，算了，不用扣了。除了我爸，你是第一个男的帮我扣扣子。除了我，你还帮过其他女生扣过扣子吗？”她第三次笑，像个精灵一样，眼睛睁的好大。她对这个问题充满兴趣。

“有帮过妹妹们扣过。不过那时候没有这么紧张。我记得当时手一点都不抖。”我还是把那个扣子扣上了，地下的我没扣了，因为她抓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很烫。她的手很冰。

“别扣了。坐旁边吧，你的手很暖和。就是有点小。让我就这样抱一会儿”

“抱？”

“手就不可以抱吗？你舍不得你女朋友？”原来她也懂这些，能偶尔接受一些荤段子的女生一定是开朗的女生。我喜欢这种女生。

就这样，她的手紧紧抱着我的手。而我们却陷入沉默。我想我肯定感冒了，身体的一切都是那么舒服。这和小时候感冒一模一样，躺在床上看电视，还不用去上课。

一艘渔船静悄悄的开过，一只白鸟静悄悄飞过，一只昆虫静悄悄爬过。但一阵风打破了宁静，身子一哆嗦，“唉～琴~”她打了个喷嚏。光有柔弱的声音却不见鼻涕，这种喷嚏和我的完全不一样。好小女生，我喜欢这种女生。

“感冒了？”这次轮到我关心她了。我对一个刚认识的女生，又不对。是刚见过的女生这么动情的关心。我都觉得过分了。

“其实，我本来想自杀的。可你来了，我改变主意了。”我忘了她这是第几次笑了，嘴笑眉不笑。我现在觉得她脸色真的好白，病荒了的样子！

可我不能笑。因为

“我也是来跳江的。不过我没有改变主意”她不笑了，没有楞住，把脚从江水里抬上来，慢条斯理的穿鞋。还整理了下发梢。眼睛里留下两行泪。起身，一句话都没有跟我告别。走了！

我是路痴。我不会放风筝。我不能一心多用，我只会随便开玩笑。我闯祸了。

我楞住了，她越走越远。我真的好喜欢她。我阻止了她自杀，可没有认识她。我想趁她没走远追上她告诉她我喜欢她。不过我看到她穿着我的外套，我又有点小开心。许仙借了白娘子的伞。后来还了白娘子两人在一起。她应该也会还我衣服吧。这样我就可以认识她了。轻易就这样兴奋到嗨点。起身，一头扎进湘江。

我忘了自己不会游泳，欢喜就好。 我忘了回答她，我就是海边的人，一个不会游泳的海边人。

和江水缠绵了一会儿，上了岸，收风筝的时侯看到远处的桥上有人跳江了。桥上堆满了人。离我那么远，我也不是个凑热闹的人。走吧。

真希望还能再见到那个女生。

她留着我的衣服，我留着我们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