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河南程氏遗书》卷十八《刘元承手编》伊川先生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涵养,即存养心性,涵养须是敬畏天道,天道仁心为治学之本,致知,即穷理,若要学有所成,则在穷理。
这是程朱理学的观点,大而言之为天性,分而言之为物理。王阳明的看法就不同,致知乃是尽性知天的过程,而不是穷尽万物之理。
2.59
(《河南程氏遗书》卷十八《刘元承手编》伊川先生曰)莫说道将第一等让与别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说,便是自弃。虽与不能居仁由义者差等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
道,只有一个,没有高低等级之分。伊川先生说,不要说让别人去追求最高的道,自己且放低一些目标,一这么想,便是自弃了,即使和那些不能居仁由义的人比程度好一点,但目标不够高远是一样的。治学就应当立志求道,做人就应当立志成圣。
《论语·泰伯篇》:“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立志求道成圣,便是弘,志乃气之帅,其志不坚,则难于毅,易流于自弃。
2.60
(《河南程氏遗书》卷十八《刘元承手编》)问:“必有事焉,当用敬否?”曰:“敬是涵养一事,必有事焉,须用集义。只知用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又问:“义莫是中理否?”曰:“中理在事,义在心。”
《孟子·公孙丑篇》记载:公孙丑问如何养浩然之气,孟子回答说:“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又曰:“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刘元承问:“要做到必有事焉,是否应该用敬的功夫?”
伊川先生说:“敬,是涵养心性的功夫,要做到必有事焉,必须下集义的功夫。如果只知道敬畏天道,而不知下集义的功夫,那还是会一事无成。”
刘元承又问:“义是否必须合乎事理?”伊川先生说:“合乎事理那是就具体的事情而言,义是发自内心的。”
首先,孟子说“必有事焉”一句,其实“必”字是就整句话而言的,但后世学者几乎都将“必有事焉”与后面完全断开,导致原来意思很清晰的一句话,解释起来非常困难,释义大都比较勉强。
伊川先生把涵养相对于仁心而言,强调一个敬字,而把必有事焉视为日常的集义功夫,而在谈论集义的时候,又强调的是义的本质,所以说义在心,即仁心为义之本,义是仁心在行为上的表现。话虽这么说,仁与义仍然是两个东西。正因为如此,伊川先生又把理与义分开,认为事在理,义在心,这个理就是现实中的理,而不是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