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退休,经常外出旅游,多有到古城古村古寨看看,清一色的青砖黛瓦,显得那么的古朴淳厚,但凡有一处红砖机瓦的建筑,那一定是座现代的,与古色古香极不协调。您知道青砖和红砖是怎么制作的?区别在哪儿吗?我知道,因为我脱过砖坯,洇过砖窑,个中原因略有知晓。
下乡时,冷泉二队在安营地的北边有一座砖窑,会时不时的烧上几窑青砖卖卖,增加队里的收入,算是队里的副业。烧窑是个技术活儿,咱不会,可脱坯、洇窑、出窑都是力气活儿,咱可没少干。在砖窑上干活儿,由于活儿重出力大,队里是管饭的,而且管足管够。烧砖要先制坯,一般四五个人大约一周时间才可制一窑砖坯,头天晚上劈土泡上一夜,第二天早上和泥,那时候都是人工,铁锹翻,铁棍砸,双脚踩,泥要和到没有生土块,稀了稠了都不行,必须保证既容易成形,还不能塌下来变形,制坯时一人挖上一块大约一块砖的泥,滚成圆柱体,猛地摔在木制的模子中,按实四角,再推平上面儿,另一人端至平整的场地上扣出来,待到定型后立起来晾干,干到一定程度码垛风干。如此往复,直至够烧一窑为止。脱砖坯的活说起来轻巧,干起来真不容易,尤其是和泥,一早上下来能累的叉气。摔坯时弯腰、挖泥、搓滚、起立、摔泥、按模、刮平,机械地重复动作,一天要几百次,往往是收工时腰酸背痛,腰都直不起来了。除了脱坯,还要兼顾做饭,利用工序间隙蒸馒头,为了节省时间,一次一锅只蒸一个,我们管它叫“跃进馍”。
坯晾干了,烧窑师傅装窑、点火,观察火候,烧到一定程度,便指挥洇窑,注意,这个环节就是产生青砖和红砖的关键,所谓洇窑,就是在出窑前,从窑顶端倒水,让水慢慢洇到窑中,浸透所烧的砖,同时也起到冷却的作用,经过此工序,出来的就是青砖,反之出窑后自然冷却的就是红砖,知道了吗?明白了吧?洇窑要一次性完成、洇透,洇不均匀就会出花砖、琉璃砖,造成次品,甚至废品。
如今制砖都是机械化了,没人能体会到人工脱坯的艰辛,年轻一代更不知脱坯为何物?这种劳作,只能深深的留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