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坤师提出组建围子动议的当时,当事的四个人,就各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坤师说:“要想处得久,丑话说在前头。我没有多少来源,要不要五妹给我寄个两三百,都是背着家里头。家里头不管我,什么原因,我不说,大家也晓得。大家一个围子吃饭,一是图个闹热,二是互相拉扯长短。有钱的多出点钱,就象教授;有力的多出点力,就好比我。打了几盘劳改,其它的不敢提劲,弄点吃的东西,安排的日常生活,那就是小菜一碟,简直没得问题,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
教授说:“十年修得同渡船,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从入监队到九监区,快五个月时间,同吃同睡,二十四个小时闭眼不见,睁开眼就看见。这是要修上千年才有的缘分哦。既然缘分让大家聚在一起,彼此间又不讨厌,一起吃饭其实早就开始了,今天既然说开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飞机说:“我说两个事。第一,劳改队有两句话: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教授就是心太好也心太软,对什么人都是有求必应,有良心的人还记你个情,没有良心的人就把你当成瓜的。现在大家一个围子了,手就不能那么散了。其实我本人也没有多少来源,后妈每个月最多寄一百来。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大家伙着想。第二,洗洗涮涮的事,我要比憨弟麻利得多,我就多做点。何况给你们做事,我也心甘情愿,但是不准象使唤水娃儿一样使唤我。在江洲,大小我也算个超哥,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我就没有脸混下去,只有ovre了!”(教授本想说两句什么,被坤师用眼神制止了。)
憨弟说:“我也没什么要说的。要是诗人能和我们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说到诗人,我倒是有点替他 。听说他们几个值班的组了个围子。他人又老实,又是个新犯,咋个裹得赢那几个老鬼哦!特别是四监区调来那个叫‘犹太人’的温州佬,算得特别精,诗人肯定要吃亏的!”坤试十分着急。
“吃得亏,打得拢堆。对诗人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历练,未尝不是件好事。我们并没有把诗人排除在外,有什么好事,会叫他一起来分享的!”教授开解着大伙儿。
“对。有我们在他背后,他也吃不了多大的亏。我们几爷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连二排都ovre了,还有哪个有好杀杠哦!”飞机一高兴就说漏了嘴,慌忙望向憨弟。
憨弟怒目圆睁,气得直喘粗气。
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憨厚,一个调皮,教授觉得十分庆幸,有他们陪着,就象自己的孩子在身边一样,多了一份温暖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