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曼和西瓜奶奶坐了两个小时地铁,来到了坤曼家附近的地铁站。坤曼妈妈的办公室也在坤曼家附近。办公室是叫智谷的一个写字楼,坤曼的妈妈只租了其中的一个办公位。智谷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想到硅谷,上世纪创造巨额财富的地方。但是坤曼妈妈看来,这个地方无比苦逼,捡漏的建筑,隔音效果都不太好。一进门整栋楼都铺着地毯,但是这地毯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了。
坤曼妈妈以前在市中心的静繁区的跨国企业工作过,有次元旦附近的周末去办公室拿东西,正是写字楼统一清洗地毯的时间,那是正儿八经地清洗地板,甚至整个企业写字楼的户外地面都在清洗。不这样好好清洗的话,天天在这种地毯环境下工作,会呼吸到空气当中特别多的污物,呼吸道一定会出问题的。
办公室的卫生纸有厕所纸,这是一开始坤曼妈妈最喜欢的一点。她听说发达国家学校的厕所也有厕纸,这里也有厕纸,好好啊。没过多久,这种好感就被缺点一点一点地侵蚀。卫生间的洗手液经常没有了,保洁人员也不知道加洗手液,有时候你找他们加,他们还一堆屁话,像是在找理由。不知道是说没有存货可以加,还是这活不应该是我干的。
办公室房间里没有纱窗,如果打开窗户,很可能蚊虫会飞进来。办公室在飞机航道上,经常会听到飞机起飞时飞过上空的声音。办公室网络信号不好,经常会收到提示的短信说,某某手机号刚才拨打了您的电话,请注意回拨。因为刚才信号不好,没有听到电话铃响。
办公室有个简易的书柜,可以放下好多的营养书,刚刚用拖车把家里的书拖过来的时候,家里空间腾出来好多,她觉得好爽,而且工作效率好高。
坤曼和西瓜奶奶出地铁以后,坤曼领着西瓜奶奶走了十分钟路程,走进了玻璃门的写字楼里,走上电梯,上了二楼,坤曼敲了标着A216室的房间号,听到了清脆且底气十足的女声:请进!坤曼和西瓜奶奶走了进门。坤曼说,妈妈,西瓜奶奶有糖尿病,她想请教您糖尿病人应该怎么科学饮食。
坤曼妈妈从其他两个没有人的工位上拖了两把椅子,让他们俩坐下。西瓜奶奶一五一十地给坤曼妈妈讲起来她的糖尿病史,以及与之有关的关键情感节点,比如亲情、爱情和友情。
他们聊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已经到了饭点,坤曼妈妈带他们去商场吃饭,挑了一个比较健康的鱼火锅。坤曼很高兴,上次进这家店并没有吃成鱼火锅,他一直想吃。上次坤曼练完武术,原本爸爸想吃对面的一家东北菜,但还是礼貌地问他,你要吃什么?坤曼就往这家鱼火锅店里走,坐定以后,他并没有注意到爸爸一直皱着眉头。
爸爸说,你知道这里是吃什么吗?这么贵你折腾什么?坤曼妈妈和坤曼说,让你挣点零花钱你不挣,你爸愿意吃啥你跟着吃啥就好了!坤曼嘟着嘴,心中荡起一种失望,原本的笑意在脸上消失。带着哭腔,放下菜单说,不吃了。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起来,委屈又不失尊严地往外走。
爸爸仿佛挽留一样地说,你知道这家吃什么吗?你就进来。坤曼妈妈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坐下去了,她知道,如果一直坐着吃下去,她得被抱怨一晚上甚至一个星期。虽然她心想,一个鱼火锅,也就一百多,能有多贵,孩子想吃就吃呗,总比啥也不想吃吃不了几口饭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