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父亲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咳得越来越厉害,丫丫想带他去医院,他死活不同意。他说如果再让他去医院,他就走了,不会让她再找到自己。
丫丫已经急哭了。
天气干旱越来越严重,豆子的叶子都已经慢慢变黄了,很多玉米都没来得及接玉米棒白的、紫的花就落了。
最近几天丫丫不敢出门了,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这天刚吃完午饭,帮着父亲吃了药,扶他躺下,丫丫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裁剪衣服,给父亲做的长衣长裤,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穿。丫丫正在裁制蓝色涤卡布的上衣,一抬头就看到王文站在院门口,丫丫怔住了,她的手微微哆嗦,剪刀突然掉了,她局促着赶紧弯腰捡起来,左右看了看,把剪刀和布料放在了框子里,她慌张着站起来,扯了扯衣服,挤出了一丝微笑说:“赶快进来!”说着她又去找凳子,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可做的椅子或凳子。
丫丫对着王文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往房间转身时差点被脚下的凳子绊倒。她同手同脚地走回房间拿了个椅子到院子里,又折回房间去倒水。
王文微笑着说:“你别忙了!”
丫丫低着头答道:“哦,好,她把杯子放在了另一个板凳上!”
丫丫透过窗户看了看房间里的父亲,还在睡觉。这才压低了声音慢慢开口说:“我爹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不会超过三个月,已经是胃癌晚期了,他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晚上经常睡不着,之前在医院拿的药慢慢不起作用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王文表情沉重,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道:“你爹的事,我之前听你们村长说了,之后镇里就组织去各地调研,我也在打听有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治疗这种病,然后听一个朋友说有一种进口药可以减轻痛苦,但是想要治好的话,目前全世界都没这个技术。”
王文停顿了一会继续低低地说:“这种药只有北京才能买到,我已经托朋友去打听了,最近会有消息,他买到后会直接寄过来,不过确实有点难弄,听说一次也买不了太多。”
丫丫低头扣着手指头,“是不是很贵,这钱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
“哦,对了,我上次从你那拿的钱也没还你,还有你把我爹接回来的费用暂时都没法子给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药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王文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药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钱的事情你更不要有压力,我只是不想看着叔叔受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别想那么多,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尽我们做子女最大的努力就行了,我最近都会在镇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去找我,另外把我住的地址给你,不在办公室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找我……”,说着王文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纸条,上面写着王文的住宿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