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审第三天
>> 我们确实吵过架,但我不会把理由什么的都记得那么清楚。任何夫妻都会起口角、冷战。”被问到两人吵架的频率和情形时,寿士这么回答。
>> 这位丈夫看重的不是别让妻子说丧气话,帮助她以积极的态度养育孩子,而是担心孩子长大后听懂大人的否定言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里沙子却无法贴切地形容这种“怪怪的感觉”,或许男人的思考方式本来就和为人母亲的女性不一样,或许奇怪的地方就是这种违和感吧。
>> 她也好奇过。尤其是刚结婚时,无论如何也想知道,这简直成了自己的心病。但她察觉到,这种好奇是对素未谋面的那个人幼稚的嫉妒,所以终究没有开口。 自己没什么值得讲出口的经历,这也是让她没有问清楚的原因之一。虽然里沙子交过男朋友,但阳一郎是第一个让她动了结婚念头的人。
>> “但在外头的阳一郎真的是我认识的他吗?同样地,待在家里的我真的是阳一郎认识的我吗?
>> 但结婚、怀孕生女后,越是自己晚上没机会在外面吃饭,阳一郎不在家这种事就越显得突兀。
>> 她将手机搁在枕边睡着,半夜突然醒来,发现铺在旁边的被褥依旧整齐。里沙子起身走向餐桌,借由窗外街灯流泻进来的灯光,瞧见微亮的昏暗中,餐桌上的料理没有动过的迹象。 翌晨醒来,她发现阳一郎躺在旁边睡觉,餐桌上的盘子依旧覆着保鲜膜
>> 里沙子隔着流理台问,突然觉得心情很差——明明是他没说会晚点回来,明明是他先耍性子,为什么我非得要对这种先使下马威的家伙故作开朗?
>> 里沙子知道自己没有表露出不高兴,因为赌气没有任何好处,一点都没有。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学会了这个道理。
>> 后来,阳一郎比较常发信息了,不过不是因为孩子出生,而是因为发现里沙子偷看他的手机。“不觉得可耻吗?”他依然平静沉稳地说出这句话,接着又说,“既然不告诉你我会晚回来,会让你做出这么难堪的事,那我以后就主动报告吧。”里沙子被这句话击垮了。
>> 这个男人对妻子抱怨婆婆的事记得格外清楚,却记不住自己孩子的事。
>> 要是和这样的人结婚,应该不错吧,那时里沙子这么想。她很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一直都很排斥结婚。
>> 这个人肯定是在关爱中长大的吧,与阳一郎并肩坐在吧台的里沙子边喝酒边这么想。有来自双亲、同学,还有老师的关爱,才能活得如此无忧无虑,个性开朗,令人觉得舒服。要是和这个人在一起,或许能建立一个正常,不,美好的家庭。
>> “倘若是个非常了解被爱是怎么回事的人,应该也懂得爱人,可以与之建立充满爱的家庭。也许我做不到这种事,但如果是他,一定能弥补这个欠缺。”
>> 里沙子虽然交往过几个人,但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念头,所以她觉得阳一郎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生怕错过这段姻缘,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 她突然察觉自己其实不是因为惊讶而反应不过来,而是因为内心复杂的情感还无法理出个头绪,面对那般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
这会不会说明里沙子成长的环境和接触的长辈并不是富于赞美的呢,所以才会觉得惊讶
>在里沙子认识的长辈中,就算真的打从心底为子女感到骄傲,也不会像阳一郎的母亲那样称赞自己的孩子,况且还是当着本人的面。
>> 在里沙子认识的长辈中,就算真的打从心底为子女感到骄傲,也不会像阳一郎的母亲那样称赞自己的孩子,况且还是当着本人的面。
缺少什么就越渴望什么,也会因为这种渴望而扰乱自己的判断
>这个在坦率的关爱中长大的人,没有半点阴暗面——那时她只想到了这一点。
>> 这个在坦率的关爱中长大的人,没有半点阴暗面——那时她只想到了这一点。
>> 因为她觉得站在身旁的阳一郎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必要用语言确认彼此的心意。
>> 里沙子真的很羡慕阳一郎能有那样的家人,虽然有点奇怪却令人羡慕。她羡慕阳一郎的母亲懂得如何夸赞孩子,也羡慕阳一郎能在关爱中长大。虽然丝毫不抱期待,里沙子的父母果然没有在阳一郎面前称赞女儿是个乖巧或温柔的人。阳一郎也没有低头行礼,没有恳切地说:“请将您们的女儿交给我吧。”
>> 但一直延续到婚后的幸福感却缓缓消失,以她无法察觉的缓慢速度,悄悄消失。当然这和所谓的不幸截然不同。
第6章 公审第四天
>> 现在很多家长让孩子成天看动画片,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孩子情绪表达不够丰富。
>> ,况且,既然妻子是家庭主妇,为何丈夫还要设法兼顾工作和孩子?
>> 孩子,不,儿子与母亲之间有一种外人无法介入,也无法理解的亲密关系。
>> 她想,说不定绝大部分人都像他们这样,于是羡慕着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家人关系。
>> 无论何事,母亲总是先想到儿子,而儿子表面上装得瞧不起、奚落、讥讽母亲,其实还是一心护着亲妈。里沙子厌恶明明早已理解、接受,却还是一再不知所措的自己。
第7章 公审第五天
应该是了解自己犹豫怯懦的性格吧,所以才不留反复思考的余地
>里沙子急忙写下这条信息,没有再看一遍便匆匆发送。因为要是再看一次,八成又会删除。
第8章 周末
大约是第四次无意识地以为~里沙子内心深处还是为此忐忑不安的,明明该道歉的不是自己
>她拿起手机,以为是阳一郎的信息,结
连自己都没察觉地渐渐失去自我,
>里沙,你是不是因为过于努力而太累啦?该不会被老公或婆婆说了什么吧?总觉得你很没精神,把过错都怪在自己头上,过于在乎别人的感受,真的叫人很担心
>> 里沙子知道自己一旦忙起来,没有半分从容,脑子肯定会陷入空白状态;犹豫着这么做还是那么做,结果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好,反而怎样也动不了。
>> 而且不分老少,多是老公两手空空地跟在老婆身后
逐渐开始明白这本书为什么称的上恐婚现状的镜像了
>和阳一郎一起来,里沙子就想买重一点的东西,比如很快就要吃完的米、矿泉水、罐头、冷冻食品等。可是卖场里人很多,要绕回米和罐头那一区,只怕阳一郎会不高兴。
>>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责备之意,里沙子努力地故作开朗。
>> 即便如此,那句“怎么有一股味道”是什么意思啊!孩子又不是什么脏东西。凭什么觉得只要这么说,自然就会有人出手处理?
像小时候做了坏事怕被大人斥责的小朋友,可是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啊
>她打开流理台下方的柜门,将啤酒罐藏在里面。里沙子屏息站在昏暗的厨房,听着水流声、洗手间开关门声,接着是卧室开关门声。
第9章 公审第六天
>> 里沙子担心的事一件也没发生,这反而让她更失去了自信,怀疑精神、肉体都很疲劳的自己真的有被害妄想症。
>> “虽然没有具体暴力行为,但水穗说他很可怕。” “一旦惹他不高兴,别说一整天,甚至长达两三天都不和水穗说话,而且会故意用力开关门和抽屉,还曾拿起报纸敲打桌子。
小心至此
>水穗说要是家里明明没客人来访,晚餐却叫外送比萨,怕寿士会不高兴。
>> 水穗说要是家里明明没客人来访,晚餐却叫外送比萨,怕寿士会不高兴。
>> “可是就我看来,两人在用只有彼此知道的方式攻击对方。”有美枝像是被刺痛似的,神情扭曲地说。
>> 两人的互动看似平和,其实是当着别人的面责骂对方、夸耀自己,这就是安藤家的日常氛围。
读到这里终于有种逐渐接近真相的感觉
>“就算水穗没有产前抑郁症,寿士也没有家暴,但他那看似温和的语言暴力,也会毫不留情地夺走水穗的自信,不是吗?”
>> “就算水穗没有产前抑郁症,寿士也没有家暴,但他那看似温和的语言暴力,也会毫不留情地夺走水穗的自信,不是吗?”
>> “从水穗朋友的话里可以知道,丈夫看似温和的话语中隐藏着的暴力,全都被水穗下意识地吸收了。但水穗的反击,丈夫却未必放在心上。这样就算不上有效的回击吧?”
>> 水穗是那种叫她别做她偏要做,希望她做她却偏不要做的孩子,生起气来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感觉里沙子是个很细腻的人 ,比如观察力这一点
>里沙子凝视着水穗。虽然她的脸偏向一边,看不太清楚,但她的嘴角的确有点扬起,与其说是忍住想哭的冲动,不如说是忍住笑意。
>> 丈夫以只有水穗知道的方式轻视、奚落、贬低、践踏她,断言她不如一般人。而水穗本人也在无意识间,像被施了催眠术似的对号入座。
两个共同生活的人需要向彼此保持自己人设到这种地步吗 未免太累了
>这样真的很奇怪,看到老公会胆战心惊是不正常的——里沙子这么告诉自己
是因为得不到适当的回应所以已经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吗
>她想:这个人说得没错,我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要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第10章 公审第七天
>> 为什么要扭曲别人的心意,不能直率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呢?
>> 水穗本来就不擅长与男性相处。或许是因为父亲管教严苛,她总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矮了一截。
>> 婚前水穗觉得寿士是个不会委屈自己、不太会低头道歉的人,但并不觉得这是缺点,反而认为他是个有原则、很诚实的人。 然而,婚后寿士仿佛变了个人。
>> 婆婆说:“孩子总是哭个不停、晚餐总是买现成的便当,这种家哪有男人愿意回?”还要求水穗别拿家务、带孩子这些琐事去麻烦辛苦养家的人。
第11章 公审第八天
>> 并非憎恨的对象,也不是什么敌人,但那些人就是忍不住想要伤害,伤害那个睡在自己身旁、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
>> 要是没参与这次审理,恐怕我也永远不会察觉吧,因为我也说不通。
>> “是他导致我不得不撒谎的,我又为什么要反省?” 因为决定了,不是吗?因为觉得可以和这个人共度一生,因为觉得要是不和这个人结婚的话,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吧
>> “咦?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我是男人,我都知道啊。现在还有人不知道这种事吗?” 以前两人在餐厅用餐,里沙子询问蔬菜名或烹调手法时,阳一郎总是这么回应。那时里沙子不觉得这样回应很奇怪,还心想朋友、恋人之间应该都会像这样半开玩笑似的互相嘲笑吧。搞不好恋人之间尤其会这样,因为觉得女友这种不知世事的地方特别可爱,所以忍不住想逗弄。
PUA,感觉女主和水穗都是由于原生家庭的影响不知不觉让自己身陷pua中的人,作为旁观者的里沙子见证了走向极端的水穗之后逐渐反刍自己的处境
>阳一郎的语气显得更不安了:“你不知道男性邀请女性和女性邀请男性的意思不一样吗?这不是常识吗?”结果被他一说,里沙子也这么觉得了。
>> 所以相比那些家世好、出身于幸福家庭、被正确灌输了社会常识的人,里沙子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每次这么想时,只觉得好羞耻,根本无法一笑置之。而且就连感觉羞耻一事,也觉得是种麻烦。所以全部交由别人决定好了,自己就不必感到羞耻了。
这句话终于让我觉得她比较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处境
>阳一郎只是想将自卑感这东西种植在我心里——里沙子就像是在理解别人的事情。
>> 阳一郎只是想将自卑感这东西种植在我心里——里沙子就像是在理解别人的事情。
>> 辩护律师的最终辩护内容与第一天差不多,只是特别强调被告遭到了“心理虐待”。
>> 但我觉得只有被告人在说谎,或者说,那是一种执念。因为只有那个人和其他人说的不一样,是吧?其他人说的都一样,只有她不同
至此,在陪审接近尾声的时候,随着里沙子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这个故事里压抑着的情绪也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
>请容我说明一下我整理过的想法。
生理或语言上的暴力是外化的,容易转述的;而不声不响的误解就是前文律师强调的心理暴力,难以转述给他人知晓,却远比前者带来的伤害更大
>爆粗口当然也很可怕,但误解同样会让人深感恐惧,不是吗?”
>> 爆粗口当然也很可怕,但误解同样会让人深感恐惧,不是吗?”
>> 为什么没对其他人说,只对我说呢?难道我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吗?
>> 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到的并不是某个发生了案件的家庭,而是自己的婚姻生活。
第13章 终章
>> 里沙子像要冲开蝉鸣似的,追了上去。
转自书友
社会对婚姻育孩关系里的男性要求低到仅是负起某一小部分责任就等于体贴。
走到结婚这个阶段,就是一场共同出资组建新公司的谈判,要多谈谈现实问题和抗风险预案,少沉迷于风花雪月。
男、女双方对于吵架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一方觉得没什么,另一方的心却满满冷下去了。
走入婚姻的应当是一个完整的人,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我们每一个人有无数个不同的自我,结婚是已经被约束了自己能够接受的自我,出轨也是对自我的反叛,是另外一个人。所以在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时候,不要贸然走进婚姻。婚姻不应该被寄予太多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