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车站边，林小芯带着孙银花进入后边的店里看那些花花绿绿包装的蛋糕饼干，捡软和些的称了一些，又给外婆称了一些鸡蛋和肉，记得外婆煮的荷包蛋好吃好看，她煮荷包蛋总是破。
然后两个人慢慢走回去，经过以前赵红英上的小学，现在小学也盖了楼房，只是学生很少了，不少家长等在外面接小孩。
现在小孩子都这样宝贝了，上个小学一点点路还接送，以前你妈他们小学没大接送过，除非下雨，上中学那么远都自己走，起早摸晚的。叹口气，你妈一生都辛苦。
林小芯倒没觉得母亲格外辛苦，她周围的那些妈妈们过得也是一样的日子，相对来说，她妈还做过几年老师，那是轻巧的事情。后来把他们丢下出去打工，这也是别的母亲难以做到的事情。
她理解外婆心疼母亲。
两个人搀扶着回家，孙银花有些累，坐下就打瞌睡。林小芯扶着外婆上了床，给她搭上薄被。自己把她厨房收拾了一下，把中午剩的汤热了，准备等外婆醒了，煮一些面作为晚饭。她坐在外婆边，听着外面的声音，看着外婆苍老的容颜，要是时光慢一点多好。
小时候，她在外婆家待得久，那时候母亲做小学代课老师，回家要做家务教哥哥写字做数学。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总是不高兴，在家板着脸叽里咕噜的，拿东西放东西都哐当哐当的，然后她爸爸也不高兴，竖着眉毛，高声大气的。她喜欢待在外婆家，外婆总是笑眯眯地摸她的头，带着她睡。
那时候外婆带着好几个孩子，有大舅的孩子小磊小姨的孩子小雨，外婆有东西都分成三份，不够分就藏起来。送她回家的时候塞给她。
她知道舅妈不喜欢她，那眼神她就知道。她心里稍稍有点委屈，外婆把她搂一搂就好了。外婆能够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篮子出去干活。
这些年离家很远，最怀念的就是外婆家以前那个土屋子，土屋子旁边的泥石墙和菜园。泥石墙的小空洞里有蜜蜂，菜园里有蚯蚓，她都会把它们装进火柴盒里。
外婆翻了一下身，醒了。你怎么不歪一下。
我不困。
老了，走一点路就累了。很少出去走那么远了，有时候你妈来也陪我走走，走走出汗还挺舒服，晚上，我洗个澡。
好，我多烧些水。
晚上，孙银花只喝了一点点汤。小芯烧了水，帮着外婆好好地洗了个澡。孙银花觉得全身都舒畅了，洗澡似乎也耗了她很多力气，她让外孙女扶她上床。老年人没什么觉，孙银花问她，你明天就走？不陪你妈多住天把？那么远，回来一次不容易。
下次带媛媛回来多住几天。
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孙银花说，你小姨他们去了县里，路也不远，总是有这样的事那样的事，也不大回来了，平时就打打电话。就你妈妈每个星期还来看看我。
林小芯拉住外婆的手，我下次还来跟外婆住。
好，也多陪陪你妈，她除了做事也没个说话的。
妈还看书，外婆连电视都不看，也陪陪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