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十九首》之九——《庭中有奇树》

庭中有¹奇树,绿叶发华(huā)滋²。

¹奇树:犹“嘉木”,佳美的树木。

²华:花。下文的“荣”也是“花”的意思。

滋:繁盛。

攀条折其荣¹,将以遗(wèi)²所思。

¹荣:犹“花”。古代称草本植物的花为“华”,称木本植物的花为“荣”。

²遗:赠送,赠与。

馨(xīn)香¹盈²怀袖,路远莫致³之。

¹馨香:香气。²盈:充盈,充积。³致:送到。

此物何足贵¹?但感²别经时³。

¹贵:珍贵。一作“贡”。²感:感受,感动。³别经时:离别之后所经历的时光。

这奇树既生在庭中,她自然朝夕看见;她看见叶子渐渐绿起来,花渐渐繁起来。“荣”是花朵。“将以遗所思”,要把漂亮的树枝送给所思念的人——人在看到美好的东西时,最想和他所爱的人分享。

“馨香盈怀袖”见得奇树的花香气特盛,比平常的香花更为可贵,更宜于赠人。一面却因“路远莫致之”——致,送达也——久久地、痴痴地执花在手,任它香盈怀袖而无可奈何。

奇树的花虽比平常的花更可贵,更宜于赠人,可是为人而采花,采了花而“路远莫致之”,又有什么用处!那么,可贵的也就不足贵了。泛称“此物”,正是不足贵的口气。“此物何足贵?”将攀条折荣、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一笔抹杀,是直直落落的失望。

意中有人,眼看庭中奇树叶绿花繁,是一番无可奈何;幸而攀条折荣,可以自遣,可遗所思,而路远莫致,又是一番无可奈何。于是乎“但感别经时”。

陆时雍说得好,“‘十九首’深衷浅貌,短语长情”(《古诗镜》)

之六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首诗的意旨只是游子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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