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看着手上的符纸,箱子封口是完好的,说明没有人动过,那么东西是怎么不见的?
“老爷,下面的人都盘查过了,没有人碰过这个箱子?”老管家俯身说。
“难不成还是刀自己跑了?”陈轩满是不解。
祁衍听到这话抬眸看了眼陈轩,现在只有两种解释符合当下的情况,一是这个箱子整个被人调换了,二是那柄刀根本没有被放到这个箱子里,那么究竟是哪一种呢?
无论是哪一种,都与当日封锁那柄刀的人有关,陈源流同样想到了。
“当日是谁将刀放入箱子里的,站出来。”陈源流对着堂下战战兢兢的众人说。
有两个人神色紧张地走上前,“老爷,是、是我们放的,可是我们没有拿走那柄刀!”“真的不是我们拿的,老爷……”
“带下去,其余人在没找到刀之前,一个不许出府,也麻烦先生暂留几日。”陈源流朝祁衍说道,看起来尚有几分尊敬,祁衍点头。
陈府祖上唤陈景之,乃是晏朝时一小官,当时的晏朝皇帝一心求问道长生,权柄皆由奸相吕乘焕把持,天潢贵胄横行霸道,清流之士穷困潦倒、朝不保夕,可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朝廷之上,陈景之却能不染泥浊而安然无恙,甚至在晏朝新帝上位后,官至三品,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晏朝覆灭后,陈家后人并没有选择出仕为官,而是在陈景之最初为官之地建了一座鹿鸣书院,培养了大批的饱学之士,他们或为朝廷之栋梁,或为地方之小官。再而后,到了第二纪元300年左右,鹿鸣书院被战火波及,损毁过半,陈家人不得不放弃书院,被迫迁往江陵县,也就是如今的江城。陈家毕竟有着几百年的底蕴,到了江陵县也很快成了一方望族,此后便定居在此。
祁衍回忆在北望斋看到的关于陈府的卷宗,苏星河曾说那柄刀似是第一纪元1450-1470年的皇家护卫佩刀,1450-1470年那段时期尚是晏朝统治时期……
第二日,陈源流让人将陈府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那柄刀,可看那些下人,又确是无辜。
“陈先生,我是否能和那两个人聊聊?”祁衍对陈源流说。
“自然可以。”陈源流让人将那两人带上来,祁衍可以看出陈源流没有苛待他们,不过背负着盗窃主人家财物的嫌疑对二人来说并不好受。
“两位可再详细讲述一遍当日情景?”祁衍稍微安抚了一下两人,才问。
“当日,我们从老爷手中接过到那把刀和符纸后,就随着老管家去放箱子的地方,然后就把刀放进箱子里,封起来,随后我和小虎就抬着箱子到老爷指定的房间里了。”赵磊说。
“全程你们可有离开过刀?”祁衍再问。
“管家在带我们找到箱子后,被别人叫走了。”那人继续说。
“当时,好像有一阵风,把我、我手上的符纸吹走了几张,我去捡了。”另一个被叫作“小虎”的人轻声说。
陈源流眼神转向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有一段时间是他独自和那柄刀待在一起了。祁衍看着倒是平静,没有继续往下问,今天这一场询问也不过为了证明他的猜测方向没有错。至于,要如何证实,他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祁先生,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陈轩看着从坐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的祁衍,有点担心。他们现在要去鹿鸣书院,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祁衍要跑到大老远的鹿鸣书院,不过听朋友说那边找的人都有点奇怪,他也不敢多问。
“无事,如果你觉得太安静,可以给我讲讲那柄刀。”祁衍说,寒风从窗外吹过来,让他保持着两三分清醒。陈轩本来要帮祁衍关上车窗,被祁衍阻止了。
陈轩扶了一下眼镜,缓缓说道,“其实我没见过几次那柄刀,一直是爷爷在照顾那柄刀,爷爷说那柄刀有灵。我一直以为是爷爷怕我儿时玩闹会去碰那柄刀才会这样说,真正让我开始相信那柄刀不太普通,还是从它第一次失窃开始。”
“当时有个人偷了那柄刀,我去警局报案,三天就有消息了。那个贼死了,而且死状不太好,就连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个贼的死因是什么?法医说,像是过于惊悸而亡,可这个原因太奇怪了,那个贼不是普通的贼,心理素质远超常人,怎么会被吓死?即使我们都不相信,但人死了,东西也找回了,就只能不了了之。”
“没过几天,爷爷本想带那柄刀去清风观让道士除除晦气,但是爷爷腿脚的老毛病复发,我就代去了。在经过陆舟桥时,突然发生了一场车祸,我受了一些伤,被迫回家修养。”
“陆舟桥?”祁衍睁开黑眸,陆舟桥,是那座凶地吗?
“是陆舟桥啊。”陈轩疑惑,他肯定自己没记错名。
鹿鸣书院现在已经只剩几堵危墙依稀可以看出往日之景,荒草地上有三两个孩子在追逐嬉闹。祁衍和陈轩是黄昏时刻抵达的,那几个孩子正被家人揪着耳朵回去,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随风飘远。残阳斜晖落在众人身上,往后拉出不同的影子。
祁衍看到这残败破落的鹿鸣书院没有太多感受,许是看多了,陈轩则是来过这里有几次。
“找找吧。”祁衍说。
“找、找什么?”陈轩傻傻地问。
“刀。”
“什么!”陈轩震惊地喊出来,“你是说那柄刀在这儿?”这真的可能吗?
“或许。”祁衍说完,就跨步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