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什么意思?”陈轩看到祁衍进去,也不再纠结,赶紧跟上去。
原本的鹿鸣书院很大,仅凭两个人想要翻遍这片墟烬恐怕也得两三日,陈轩看天色已晚,这里更显荒凉,找了一会就和祁衍说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那就明天再来。”祁衍说,走出去后他拍了拍衣袖,空中瞬间飞起许多白灰。陈轩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一脸茫然,看了眼自己不算太脏的的手,心中疑惑道:我们不是一路人?先生怎么带了这么多灰尘?也没看他做什么啊?
“抱歉,忘记还有个人。”祁衍转头对还没反应过来的陈轩说。
“没事。”其实他想说的是:谢谢,这句话可以不用解释……
两个人只找到了一个很小的酒店暂时住下,卫生饮食都不好。吃晚饭后,陈轩问祁衍:“为什么先生觉得那柄刀会在鹿鸣书院?”
“猜的。”祁衍很诚实地说。
“……”陈轩沉默。
第二日,祁衍和陈轩早早地起来,日出之时便到了鹿鸣书院。陈轩蔫头耷脑的,对能找到那柄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为什么他来大老远来这里遭罪?哦,是父亲叫他跟着来的。为什么父亲要叫他来呢?
祁衍的声音扯回了陈轩不着边际的思绪,陈轩抬头问了一句,“先生说什么找到了?”
说完,陈轩顿时清醒过来,“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他顺着祁衍的方向望过去,真的在一块荒地上看到了那柄刀!
祁衍已经过去,捡起了它,“是把好刀。”哪怕过了这么久,刀刃依旧锋利,隐隐有寒芒显现,刀柄底下好像刻了一个字。
“我倒是没注意过,它这里还有个字。”陈轩好奇地接过来,“这个字已经被磨去了一半,看不出是什么字,我爷爷或许知道,可是……”
陈轩这句话说完,他们眼前不再是一片荒芜的景象,仿佛置身于一千多年前的朝代,灰白枯黄之色逐渐变化得斑驳陆离。他们,看到了古时候的街市,那是繁华未落的大晏。
“抓住他!”一群身着锦衣护甲,手握皇家护卫佩刀的卫士在缉拿一个人,正朝祁衍和陈轩这个方向追过来。
“什么情况!”陈轩不知作何反应,呆滞在原地,祁衍拉了他一把,和被追杀的那个人擦肩而过。
“这,这……”陈轩看到那群人的衣着跟他们完全不一样,还有刀上是真的滴着血水。陈轩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要抱紧怀中的刀,却抱空了,他低下头看,“我刀呢?”
“那个人抢走了刀。”陈轩说,祁衍也看见了被追杀的那个人手中好像握着那柄刀。
“跟上去。”祁衍说。
“跟、跟上去?这不太好吧。”还是小命要紧。
“他们看不见我们。”
“哈?看不见?”陈轩四顾,见周围的人的确没有注意到他们,抬头问祁衍,“为什么他们看不到我们?”
“因为我们不是这里的人。”祁衍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大晏,只是不知道它想让他们看到些什么。
“王轶,指挥使大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今日逃不了了!”
“想抓我,再等十年吧!”王轶站在一道石墙上,回头对那些人说。眼神凶狠,刀刃的血迹从未干过,站在那里的仿佛是一头孤狼。王轶继续说道:“倒是丁不为的人头,他日我必来取!”
“丁不为?”陈轩记得《晏书残篇》中有一句这个名字的记载——无论官民,见“黑衣”者,惧!大量的史学家历经三十余载的研究,补充了残篇的部分内容,得知黑衣禁卫是挑选皇家护卫中的精英组建而成,直属历代帝王,指挥使实际权力亚于一个三品官员,但因他们握有众多官吏的把柄,无人敢轻易得罪。而第一任黑衣禁卫指挥使便是丁不为,他私底下喜怒无常,行事又极其残忍,在他任职期间,关在司狱的罪犯从未活着离开过。
祁衍觉着他们来的这个时期应该在1453-1455年之间,晏朝的相关史书上很多对黑衣禁卫的记载都是一笔带过,自然也没有记载黑衣禁卫究竟何时成立的。后人猜测是1457年成立的,但那时出现的黑衣禁卫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机构,或许在更早之前黑衣禁卫就存在了。北望斋里的古典书籍对这个只存在十三年就名存实亡的黑衣禁卫也没有过多记载,从中只能知道黑衣禁卫早期还是披着皇家护卫的称号,朝中官员只知道他们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又建了一个小机构,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小机构会演变成什么,或者说他们觉得皇帝只是一时兴起,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便也不在意。
所以说,祁衍和陈轩见到的这批人或许是黑衣禁卫的早期成员,毕竟丁不为已经被任命为指挥使,但他们穿的还是皇家护卫的服饰。
“我们,要怎么过去?”陈轩瞧着足足两个他那般高的石墙愣住了,为什么他们咻咻两下就过去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陈书呆子这辈子还没干过一件出格的事情,翻墙这种事儿更是与他无关。他,好像翻不过去……
“闭眼。”祁衍说,陈轩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他只感觉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再次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在石墙的另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