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铺满石墙,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日。
前几天一直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洗好的衣裳只能挂在屋檐下,没能晾干。一回到家,李大狗就趁天气好将它们全部挪至墙边的晾衣杆上;鞋也靠在了台阶上,使阳光照进鞋里,将里面的水分烘干。
电动车到底是二手的,越来越不好使了,充一次电只够两个来回(城中村-扇叶厂),李大狗想走一点看看风景都去不了。他跟车行老板联系过,老板说可能是电池老化严重,抽空去车行换一个就是了。
换电池简单,就几分钟的事,真正耽搁的时间是在路上,一个来回恐怕要耗费四十分钟。如此一来,把电池换好再回到城中村,没一个小时搞不定。
一个小时,对上完夜班的疲倦至极的李大狗来说,可谓是弥足珍贵。那么,便只有等到周末再去镇上了。老实说,李大狗也摸不准周末是否还能休息,毕竟这几天都很忙,有可能要加班。不过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实在不行,少睡个把小时也成。
时间还早,李大狗预备把行李收拾一下,争取尽快搬进厂里宿舍。那积灰将近一年的密码箱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李大狗把里面的衣服抱出来扔在床上,打算先把被褥装上拿进厂里,以后有时间再来收拾衣服和房子。
房租到二月底才到期,有足够的时间收拾,倒是不急。搬走的消息,李大狗还没通知房东王大爷——他一个人住惯了,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适应群居的生活,倘若不能,起码还有条退路;否则到时又得去找房东,灰溜溜地搬回来,白白让别人看笑话。
牛生搬走时没带被褥,李大狗借华峰家的洗衣机洗好晾干后,就放进了柜子里,恰好可以拿去厂里宿舍用,也省得把自己卧室的被褥扯下来。
李大狗装好被褥,把密码箱扶起放在墙角,便躺回了床上。虽然外面有太阳,但是屋里依然很冷,暖和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被窝里。
李大狗将被子拉到胸前,双手捧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不是打给王燕,而是老爷子。老爷子出院回南庄前,李大狗让妻子帮他老人家买了一部老人机,办了张电话卡,方便联系——老爷子昏迷的消息着实把两口子吓了一大跳。
李大狗要挣钱,王燕要照顾月灵,都不能待在老爷子身边,只好买个手机给他,有什么事能及时联系上。这也是无奈之举,总好过对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和生活一无所知。
拨出去后,第一个没接通,第二个自动挂断,第三个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响起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老爷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李大狗没防备,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心脏差点从胸腔里弹出来。
李大狗皱着眉头跟老爷子聊了几分钟,问清最近的情况,嘱咐他按时吃降压药,随后便挂掉了电话。李大狗通过电话得知,老爷子身体基本没啥大问题,只偶尔头晕,对高血压患者来说,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