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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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一般,犹如生出一对翅膀,似乎是风神附身一般的存在——这就是我想要的开车的感觉!

学车,必须学会!人人都说:学会开车就等于给自己双腿装上了轮子。不,是一双翅膀!人一旦动了心思,有了兴趣,无所畏惧,更无所不用其极。

“你要学车?马上四十岁了啊?”

“外国有个老太太八十岁了,安全无故障开车60年!四十岁怎么了?驾校60岁还有学车的呢!”

“要学一起学,咱们组团报,便宜!还互相有个照应!你——”

“我今年53岁!”

哈哈……说一个女人吵吵起来等于500只鸭子,我看女人一疯狂,一个等于10000只鸭子,原地晕厥!

说干就干,带好身份证。下了班就一起风风火火赶往离单位最近的驾校。报名人员一看呼啦来了好几位,热情高涨,迅速就优惠了好几百大洋,排好了学车日期!得了,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学吧!

第一关知识关培训,大家都不在话下,一个个雄心勃勃,必须关关过!

上路的第一天,每队大约12人,轮流上去试车。也就是挂一档,试着直线走走,不用踩油门,感觉感觉这不是自行车,也不是电动车,是汽车!四轮子的,你得坐在里面感觉外面的世界、路况!唉,一开始还有些紧张,轮了四五遭儿,就觉得有点儿无聊,这是开车吗?感觉完全摸不到空气啊,哪里会有风驰电掣的感觉?

第二天就开始练习拐弯、加油门、半坡起步、倒车之类的了。可把人难为坏了!

“你们这个老姐姐,悠着点儿吧,我求求你了!”教练年纪也不小了,大概30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不太爱训人,算是驾校里面仁慈的主儿了,“你注意点儿脚下,刹车不是油门,你忽的来一次轰轰地踩,不大一会儿,又轰轰来一下,我心脏受不了!你们后面坐的几位也好好说说她!”

我们几位坐车里听到不时的轰轰声,还担心呢,听着教练无奈的害怕,禁不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踩油门了吗?哪里轰轰轰了?我还以为是你们的车太老了,不敢踩呢!”53岁的姐姐不紧不慢地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着有模有样的!

“你这还是不敢踩?要是敢踩的话,不得把那前面的墙穿透了?亏得我把油门垫高了一点儿,这还是挂一档呢!”教练急得眼冒金星了!

别人都是教练吵得不敢抬头,我们几位都是让教练连急带气,又不好太声张。队里年轻的不太多,教练直苦着脸,这一期太难教了,赶紧都过关吧,老天保佑!

熬到了第三关,挂档上路,过红绿灯!

“教练,不行,头晕!这车咋这么快呢?哟,哟……太快了……”

“是比电动车快点儿啊——你开的是啥车?那要不比电动车快点儿,你学汽车干啥啊?”一开始,这个年轻的教练也拉不开面子训阿姨们!可是实在忍不住了,怼得我们几个想笑不敢笑,想怒也不好发怒!

他阴着脸,对我们的感受熟视无睹。

“前面有人没有?”

“有啊!”

“撞他,快撞他!”

“那不能撞啊?”

“不能撞,你怎么不踩刹车?怎么不踩刹车?问你呢!”

亏得车速才三档,不然真撞上呢,好险!可这次记住了,刹车在哪儿!

哎哟哎哟,好不容易每天忙忙碌碌的,学车拿到了驾照,那个高兴!可是原来觉得开车就是“风驰电掣”的感觉突然没了,就像戴上了一个紧箍咒,脑子里全是“开车的条条道道”,不管怎样,多了一项技能,还是蛮高兴的,我们几位又疯狂地喝了几杯,没开车的啊!然后骑着电动车,凉风习习地回家去了,这个时候倒是觉得电动车蛮好的,又凉快又随意,干什么非要学开汽车?

“你们几位学过开车,敢上路吗?如果长期不开车上路试试,锻炼锻炼,你们这个驾照就白拿了,等于瞎忙活,时间一长就完全不会了,而且得克服上路胆怯的问题!”领导见这几千只“鸭子”不吵吵了,还不太适应,提出了一个大家一直都想说又不敢说的问题。

“不敢啊,路上车那么多!人也好多!”

“那去美国、加拿大,路宽,人少!”我们几位又被怼了,“也是,哪里开车人不多?车不多?去郊区试试,不行开车去老家,估计能行!”

大家一致同意,于是开车回老家成了每周末必做工作之一。渐渐的,“开车安全到家”成了每次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必须自言自语的一句话!每次锁上车门,都嘟囔一句:“开车安全到家啰!”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为自己而骄傲!

“你们女人开车,净把男人吓得不轻!不但家里男人害怕,路上开车的男人也怕!”这不,家里的他电话里絮絮叨叨的,一边是安慰,一边是庆祝安全到家!

我往往倒是长吁一口气,哼,开得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形成肌肉记忆,不就能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了?好像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由于每个月必须去接送孩子上学,所以高速路是必须要上的。实习期必须得有熟练驾驶的人在旁边坐着,以防万一!我跃跃欲试,想起了在高速路上飞驰最少100码的速度。

“赶时间,你坐后面!我来开!”

“好了,直接被毙了!”我乖乖地坐在后面,手直痒痒。

前面的两位一边聊天,我一边观察路况。这高速路上除了车速快,也没有特别的注意事项,就是反应要快,方向盘要握稳!他们还说:其实高速路上最好开!

忽然,“咣当,咣当……”几下子把我的头都震晕了,缓过神儿来,车速明显降低了不少,渐渐要停了……

“坏了,前方大货车上掉落的方木块儿,咱们躲闪不及,连续撞上了两个!车胎爆了!”只见他一边看后视镜,一边稳住方向盘,右打轮缓缓驶进“紧急停车带”!后面的车飞逝而过!等完全停下来,把“安全警示牌”拿出来,放到了距离自己车150米的样子,然后开始观察车况。

“好险啊!如果后面或者右面正好有车极速行驶,咱们就全完了!”

当时怎么没有觉得害怕?细思极恐!

坏了,右侧的两个轮胎全爆了!车圈都变形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还要赶时间去开会!

“试试吧,看着后面的轻一些,用备用胎先换前面!”好不容易把前面备用胎换好,然后就把后面那个车圈使劲儿砸,砸得差不多恢复了原状,然后打气?一边打气,一边观察漏气情况,再砸,直到砸得不怎么漏气,能勉强上路开就可以!

“大叔,我看咱们都是一样的情况,今天真倒霉!我们是一个轮胎爆了,可是我带着两个孩子,不会换轮胎!麻烦您,帮帮忙,好吧?这是五百块钱,你拿着!”刚抬起头,就看见迎面一个女子,举着钱满脸焦急,又不得不满脸堆笑地过来了!

还真是,我前后观望:旁边一共停了五辆车,都是被方木料块儿击中的!可我们是赶时间的,这得换到什么时候?再说,一会儿车如果再漏气怎么办?想赶紧下高速,一边打车去开会,一边去找个修理厂,不耽误一会儿回家啊!

“好吧,钱你收回去!谁没个困难的时候!”我还没回应,他爸爸就拿着工具向前面的车快步走去!他们的车比较大,轮胎也大,单单是拧开那个大大的螺丝帽就费了好大功夫,脚踩用力不行,用手更不行,只见他手脚并用,顿了几次才有松动的痕迹,累得满头大汗才安装完毕!那位年轻女子赶忙从后备箱里抱了几瓶水,塞到我们车里。我们一边劝她赶紧走,一边把水送回去!

“谢谢大叔了,大叔好人啊!我们遇到好人了!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那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女子感激不尽。其实,他爸也是不到三十六七岁啊,这“大叔”喊得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紧急事情必须紧急处理,顾不上其他的。

看着后面的车也都在换备用胎,我们匆忙开车上路。看着满手油污的他,衣服都湿透了,但是没有因为赶时间,而着急忙慌的样子,依然镇定自若地处理各种事情,包括路遇帮忙,丝毫没有犹豫,没有抱怨!

这就是处变不惊吧,这就是高速路上灵活应变的心态和技术!也真是小女子们开车不如男人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高速上的紧急处理人员呢?电话呢?赶紧通知他们,让他们把这些方木料块儿收拾走,以防后面车辆遇到此类交通事故!可是一路走,也没看到警示牌上、路牌上有这样的电话。不免有些失望,也想,如果自己是那位女子,会怎么样处理呢?会不会安全停在“紧急停车带”上呢?……

我不敢想,思绪万千,再也不敢提“我要上高速开车”的要求了,再也没有了“风驰电掣”的兴奋,似乎感觉到“晕晕乎乎”的,这是在做梦吗?

“一场虚惊啊!吓到你了吧?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少的,所以你还是先在下面熟悉熟悉车况,熟练了再上高速也不迟!你又是路痴,高速每个路口都要灵动点儿,不然拐错了,就到了下一个服务站估计才能掉头!……”他一面安慰我,一面担心我因为这次事故形成什么“创伤性应激障碍”,不时地跟我聊天。

我却什么都没说,也许今天把积攒的好运气都用完了,不过也做了好事儿,算是又重新积攒起来了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好运气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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