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普通的帐篷前,一群皮肤黝黑的人围着篝火起舞,火光映着欢快的身影,大汉浑厚的嗓音传唱着宇宙鸿蒙万物初生。就这样,一直跳,从日暮跳到日升,终于,一段哭声愉悦了众人的耳朵,他们坐下来歇脚。每当新生儿降临,这个游牧的民族总会用他们的方式庆生以保新生儿平安健康。
“库拉,看啊,这是个女娃娃。”产婆把孩子抱出帐篷时,一个女人开心地拉着她的男人去探望新生儿,不光是这个女人,几乎是所有人都被新生儿吸引了过来。产婆只得笑骂着赶走其他人,只把那个唱歌的男人留下。
“奇卡,你看。”名叫奇卡的男人笑着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同时他注意到一样平时应该属于那个女人东西,这让他感到莫名不安。
“奇卡,你应该注意到了吧,那个项链。”
男人闻言皱眉,产婆这时说的话让他内心的不安更浓郁了。“所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瞪着眼前这个妇女,说实话,这种磨磨蹭蹭的说话方式实在很不讨喜。
“那位来自中原的小姐,出血太多……你知道的。不过,我干这行那么多年,从来没见哪家小姐生孩子会出那么多血,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达到的出血量,我觉得这事儿可能有点蹊跷。”
奇卡听完妇人的话,只是沉吟了一声,而后对她说“我们只需要把这孩子养大,等到她成为圣女,之后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太操心。”
妇人看了看奇卡沉着的脸色,自知再说下去没有必要,便行了个奇怪的礼仪,回到她自己的帐篷去了。
奇卡看着眼前的孩子,深深叹了口气。在救下那个中原女人之前,他从未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场决定北漠族命运的豪赌,不过他倒是挺佩服她的,竟然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在北漠族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在很久之前,大陆上有且仅有两个强大的原始部族,各分南北,不断壮大自己的种族文明,平日里他们互不干涉各自过着和平富足的生活,直到……
直到,南北部族首领突然同时宣战。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秘辛,谁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人们四处找寻世外桃源,来躲避这场没有任何征兆的战火。
迷茫、恐惧,数百年间,这种能量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爆发,于是血色莲花第一次降世,并蒂莲开,血染长河。
但战争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和平也是。引发战争的源头,也必须要有人去掐灭,因此两部族各自派出一名勇士去寻找源头……
他们翻山越岭,穿过无尽河山,终于在被遗忘之地找到了并蒂血莲,联手毁灭了传闻中带来灾厄的并蒂莲。可是,战争仍然在继续,即便历代统治者更迭,也没有人放弃斗争,两位勇士并没有找到真正的源头,已然疯狂的人们将一位勇士埋在冰雪之下,另一位勇士在烈火中去世……
谁也没有想到,在冰雪之中,雪莲在并蒂血莲的枯叶中产生,并被当时的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小部族首领——我们伟大的第一代圣女发现,她运用智慧挖掘出了雪莲的力量,平息了这场战争。
后来,我们这个小部族便集体往北边迁移,世代远离战火,而历代圣女则庇护着她们的子民,不再踏出领地。
这个版本的故事就此结束……
言归正传,事实上此时的北漠族圣女生命垂危,同时半年前来到这里的流浪妇人即将分娩,因此她与身为副首领的奇卡打赌,如果她生下的孩子是女孩儿,就让她成为圣女永世不离开北漠;如果是男孩,就留在这里为奴,服侍圣女。
“小心孩子的父亲!”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被奇异的梦境惊醒。
“爸爸!”男孩一下扑进奇卡的怀里,任凭奇卡怎么弄就是不松手。奇卡皱了皱眉,平日里也没见多莫如此害怕过。“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我我……刚刚我睡觉的时候,有个满身是血的大姐姐找我,好可怕!”
满身是血!那不是刚刚“奇卡,几乎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奇卡闻言只好去找两个人先哄哄多莫,自己径直去白天接生妇人的帐篷。
“雅,安?”奇卡看不见白天那个妇人,只看得见一个瞪大了眼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床上仿佛被什么东西钉住似的,如果不是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就会以为她已经离世。
奇卡不知道怎么办,退与进都好像都不合时宜,于是两个人一动不动。良久,妇人渐渐恢复了,她披上帐篷里仅有的大衣,与奇卡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平静的可怕,只有一堆篝火和围坐着的族人,还有将明的天色。经过这一惊吓,所有人都无法再次入睡。族人见奇卡来了,纷纷站起来,迷茫地看着他。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那就给我们未来的圣女起个名字吧。”
话音未落,族人们左右互相看看,开始讨论起名字的问题。你一句我一句,甚至有些名字很不着调,但看起来人们似乎渐渐乐在其中。
有人说既然是未来圣女,那就以古语里面取圣女的意思;但有些人认为直接以“圣女”之意取名未免有些过于随便,圣女应该有一个寓意美好的名字……
但这些名字,每出现一个就被另一拨人反对,就这样,当火种快燃尽时,仍然没有人提出一个所有人都赞成的名字。当新的柴火被送进火光里,一个满嘴胡子的男人嘟囔了一声“玛塔(篝火)”,听到这个不经意间的答案,所有人都面带笑意,似乎都对这个名字作为圣女的名字感到满意。
由此,“玛塔”便作为她的名字。